「這是什麼?」伸手撿了過來。
「嗯?」她看著小布袋在她面前打開。「我不知道,那是香草在我出門前塞給我的……」突然全身僵硬,青天霹靂地瞪著那個四方形、薄薄的小東西。
他同樣愕住了。這……這不是「那個」嗎?
「啊,」童葭嶼神情激動地尖嚷一聲搶過「小東西」,嘴裡爆出連串咒罵:「丁香草!你這個大色女!腦袋裡到底裝什麼黃色廢料啊?」整個人像被投入火坑中燒個徹底。
但他卻止不住眼底嘴邊的笑意,惡劣地笑了起來。「你的朋友……真的很有趣!」
「她根本就是變態!」拍著額頭,她真覺得自己交錯朋友。「這、這種東西,我……我又不需要。」已經糗得沒辦法好好說話,火大地把「小東西」扔進垃圾筒裡。
「怎麼扔了呢?」
「不扔留著要幹嗎?!」她又惱又窘地暗自氣悶。
「總有一天會用得到的啊!」他佻達地朝她眨眨眼,當著她的面就把「小東西」撿回來。
「你……」她一慌抬首,唇瓣立即被他突然逼進的臉孔給攻佔,腦中閃過「羊入虎口」四個大字。和先前不同的是,他的吻來得那麼熾烈、那麼狂烈,讓她無從抵擋,驟覺身軀一下子被拋飛在高高的雲端,一下子又跌入深沉難辨的火團中,一發不可收拾的小火苗,即將造就一場大火災。
他將她的身子慢慢下壓完全緊貼,滾燙的碎吻沿著她的唇蹂輾輕劃,手則微顫地感受她衣物下的曲線,千頭萬緒全融化在唇舌相觸時的熱浪中。
不受控制的熱在體內到處竄燒,一股原始的渴望攫獲了她的意志,逼出一身不尋常的紅潮。她頭暈目眩、心蕩神馳,全身虛軟無力,而他的吻則從她的唇一路延燒向她的頸肩。
「翻雲覆雨」四字,又從紊亂的腦子裡蹦出來。
他的手掌停在她的腰際,不確定是否真要繼續下去,飽受慾望折磨的赤紅眼眸在此刻深深凝住她。
「擎元……」她的聲音啞啞的,帶著企求。不要理智這個玩意兒了,她清楚知道自己是要他的。他再度激烈狂熱地吻住她,一手褪去她的襯衫,帶點稚氣的白色小碎花內衣卻令他不禁笑了。「好可愛啊!」
她惱地遮住胸前側過身。「不許笑!我這種size就只適合這種少女型內衣而已。」
哪裡曉得一側過身正稱了他的意,馬上咚地就將後頭的扣子解開。
「啊!」她驚叫一聲,如遇色狼般的弓起身子。
「噓!安靜……」
他輕柔地環住她的軀體,品嚐肌膚相親的親密氛圍,珍愛地吻遍她一身。
當了十幾二十年的男人婆,她,童葭嶼,要變成真正的女人了……
尾聲
老闆海產店
挾起涼拌海蜇皮正要入口,眼前那數十雙眼睛卻瞧得他幾乎嚥不下去,看著他們交頭接耳、指指點點的模樣,就知道自己成了眾人八卦的頭號人物。林擎元哀歎一聲放下筷子,可憐兮兮地望向身旁吃得津津有味的女人。
「幫幫忙阻止一下他們吧!」
「嗯?」大口嚼著炸丸子的童葭嶼抬起臉,發現好幾桌的親朋好友全明目張膽地望著此處,而「他」正是目標。
「別理他們,吃你的東西就好。」
「可是……」面對那麼多張好奇又詭異的笑臉,他真吃得下去才有鬼!「被這麼多人同時盯著看,我吃不下去。」
「吃不下去也得吃啊,你想餓肚子嗎?」
「我……」驟時覺得自己像個飽受委屈的小媳婦一樣。
「來,林先生不要客氣,盡量多吃一點啊。」坐在另一邊的中年婦人咧嘴一笑,圓圓嫩嫩的臉蛋上一派熱絡,將又紅又大的一隻清蒸螃蟹夾進他盤子裡。「這螃蟹很新鮮喔!」頓了頓又挖了一大匙炸湯圓到他碗裡。「還有這湯圓很Q很好吃哩,是這裡的招牌唷!」
「呃……謝謝伯母。」他面有難色地傻笑應和。
「這蝦子是今早才撈上岸的,你試試看!」童母忙不迭又連夾了兩隻蝦。
「謝……謝謝。」看著被食物堆成小山丘的碗盤,他真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尤其還有他敬謝不敏的東西。
「好了媽,他有手自己會夾啦!」童葭嶼咳嗽一聲,喝了口杯裡不冰的麥茶。「而且他不大愛吃海鮮,你夾了他還不是夾給我。」直接就把他盤裡的蝦蟹夾到自己盤裡。
「喔,我只是怕他不好意思夾嘛!」童母狀若無辜地垮下臉,她可是一片好意呢!
「伯母,我不會客氣的,你放心。」林擎元溫文有禮地說著。真不曉得陪她一塊兒回彰化老家參加「岳父大人」五十大壽的決定,會不會是個錯誤?
「吃吧吃吧!等他們看得膩了,便不會一直盯著你瞧了。」她悠哉悠哉地照舊吃著她的海鮮。
這時,童大關拿著台灣尚青的啤酒走過來,阿莎力地一拍林擎元的肩膀。
「來來來……飲一杯啦!」童父操著不熟練的台灣國語熱情說道,然後拿著一個空杯倒啤氣給他。「感謝你來偶們這鄉下地方,偶給你敬一杯!」穿汗衫踩拖鞋的邋遢樣,一點都不像是壽星。
「爸,他不會喝酒啦!」放下筷子,童葭嶼一時情急想替他擋酒。
「沒關係,我會喝一點。」林擎元卻討好地捧起酒杯,有模有樣地和童大關乾杯。「伯父!祝您五十歲生日快樂!」然後一口氣喝完。
「嘿,你幹嗎喝酒啊?你要是醉了怎麼辦?」瞭解他不諳酒性,童葭嶼馬上哇哇叫。
「不會的,你別把我看扁了。」瞇著眼,他露出異常迷人的笑容。
「哈哈哈,再來一杯再來一杯!」其他叔叔伯伯都興高采烈地拍手叫好,於是都跑過來搶著幹杯。
至於那些姑嫂姨婆輩則看熱鬧似的擠在一邊,極度羨慕地和童母搭話——
「阿琳哪,你以後好命了啦,有這麼優秀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