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他就是恆宇集團的負責人,也是「恆兆」那個協理口中魔高好幾丈、有辦法叫死車復活、活車暴斃的CEO!
她早該猜到的,唯欠一根靈通的筋。「所以,是你要那個協理給我一次機會,命令他接下我們公司的案子噗?」
「沒有,你是靠你自己的努力贏得合約的。」常棣華沉穩地給她答覆,「不可諱言地,我是握有那種生殺權力,但若每個案子我都事必躬親問候打點一句的話,我手下的人還要辦事嗎?你該感謝的人其實是那個協理,是他給你機會,不是我。」
「除了那個協理,我也是要感謝你的,若沒有你的幫助,我不可能通過第二次約談的。」
常棣華聽了靜不答腔,半晌後,才問:「安安,請別告訴我,你去棣園找我,是夾帶著幾絲償思的情懷。」
安安聽出他口裡的恐懼,忙解釋,「你知道不是的,我對你的感情已根深抵固到沒有任何事能夠改變。我所不瞭解的是,為什麼你刻意瞞著工作上的身份?你難道不希望我除了愛你以外,還多敬重你一些嗎?」
「安安,這是我感情上的心結,得追溯到好幾年以前。曾有一度,我以為你我之間真是風流雲散,一別如雨了。我在家族事業有了新局面後,利用過一些女人宣洩情慾,而她們也因為我的身份與財富而投我所好。若將得意忘形的我和那些女人的交往關係細細列舉出來,無疑要污染你的耳朵。」
「總該有一兩個真心愛你的女人吧!羅織琳似乎」「安安,也許就如你所說,她是多愛我一些的,但是我們當初交往的動機已不單純,如果不是我有一點錢,她的眼光是很難在我身上久留,當然這不能怪她們,是我先該檢討自己的心態。所以,當你因為駱偉與別的女人一夜風流而分手,風流債多他不知幾十樁的我幾乎不知如何面對你。」
「還說呢!你一直叫我原諒他,我若真原諒他,那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
「做人難兩全。」
「你偏做爛好人,連終身大事都當恩情來還。」想到這裡,安安真是有點怨了。
這回,不需她開口追問,常棣華主動解釋。
「安安,我與韻賢是青梅竹馬的玩伴,但從來就沒有摻雜愛情成份的。韻賢喜歡的人是玩世不恭卻善良到不分是非黑白的棣彥。無奈棣彥是個憐恤弱勢族群的人,與其任千金小姐擺佈,他寧願追一些命薄女子,再加上開設信用合作社和農社的季伯父從棣彥的身上看到我父親的敗家特質,韻賢對他的這段暗戀始終沒有見光的一日。」
「季小姐喜歡棣彥?你那個不事生產的寶貝弟弟?」
「棣彥跟我父親一樣,雖然不擅理財,其實是有很多優點的。」
「這我知道,但我就是跟棣彥談不攏,即使他跟你長得很神似也一樣。既然季小姐的一顆心放在棣彥身上,為什麼……為什麼十二年前她懷孕時,陪她去醫院的人是你?」
「那是因為我是孩子的伯父。」
「伯父?」安安從沒想過這一節,老天,害她那一天差點哭死在十字路口上。
「是的。韻賢有天跑來告訴我,她懷孕了,孩子是棣彥的,但她不敢跟棣彥承認,因為她用父親送給她的二十歲生日禮物——一克拉鑽石項煉買通棣彥當時在酒郎打工的女友,事先將他灌醉,然後李代桃僵地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他。」
「啊!」安安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像季韻賢如此的女強人,其敢做出這樣瘋狂的事!
「那時韻賢已跟我訂了婚,她希望我能跟她父親解釋,既然她有了棣彥的骨肉,自然該嫁給棣彥。但是季老可不接受這樣的邏輯,他認為韻賢肚子裡的小孩既然是常家的,那麼我們倆成親是理所當然,否則他不但不疏通我向農社提出的信用貸款案,甚至還要杯葛其他借貸出路。
「我以為他當時是真的看重我的才華,於是便點頭了,誰知老謀深算的季者突然心臟病發癱成廢人,我和韻賢的婚事就這麼擱下,我也才知道老傢伙借錢給我是不安好心的,因為他利用我的名義又多掛了好幾個人頭,融資超貸的總款數比我實防要求的,還多了三倍!」
「結果呢?」
「結果是,韻賢把整件事情壓下去,巧妙地退完她父親打算私占的錢,然後將季家所有流動資產,盡數押寶似地對常家進行救援。我花了足足七年的時間才還清債務,但是欠她的人情可是一輩子也償不了。
「不巧,去年初,韻賢掌理的銀行出了一些投資紕漏,與她競爭龍頭的董事打著說服其他股東與別家銀行合併的算盤,想踢開韻賢這個礙事的人,進而期望通吃銀行的業務。」
「季小姐掌理哪一家銀行?」
「瑞通。」
「那不止一家了,光是遍佈全省的分行就有三十來家!」安安更愁了。「這麼棘手的事,你們結一場政治婚就有用嗎?」
「除去恆泛銀行的部份不提,光是位宇集團的管理投資部會,可自由運用的總投資額就有二十億美金之多,此外,讓我們最引以為傲的成就是我們在全球五大洲包攬了一流的管理、投資人才。
「就憑這點優勢,韻賢可以說服那些搖擺不定的游離股東,鞏固自己的勢力,暫時紓解被人合併的危機。因為目前再多的錢也無法發揮雪中送炭的急效,只有我們發佈婚事,恆宇集團為瑞通背書表態,才有可能發揮作用。」
「所以這場婚你是執意結定了。」
「安安,韻賢並不想當我的新娘,她之所以同意,也是情非得已。如果你肯等我幾年,只要韻賢那邊的事一穩定,我會與她協議離婚,只是我目前無法給你一個時間。」
安安眉首低垂,哀傷地問:「你要我等你?」
「是的,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