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跑來保齡球館找我的,干我什麼事?」
「他到保齡球館找過你?」他愕然間沉下臉。「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你竟然瞞著我沒說?」
「我能說什麼?說你媽媽打從心底不喜歡我,所以要徐家凱來轉告我,休想嫁入你們徐家大門嗎?」
「不可能!我媽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他氣急攻心的粗著聲音。
「是嗎?那你的意思是我在挑撥你們母子間的感情嘍?」子藜愈想愈生氣、愈想愈灰心,乾脆下床找衣服到浴室裡一一穿上。
「你現在在幹嘛?」只見徐耿諒大咧咧的跟著下床來到浴室門口,大力的敲著門板。「都幾點了你還想出門?」
「我不想和你說話,我要去找朋友!」她砰地一聲打開門,繃著臉換好衣服走出來披上外套。
「朋友?你有什麼朋友來著?」
「別以為只有你徐大少才有一卡車的朋友,我蘇子藜雖然不得人緣,但還不至於沒地方去。」
「一定是那個秦雨安是吧?除了她,你不可能再有別的朋友了。」他加重力道拉住她的手臂,卻還是被她的蠻力使勁甩開。
「你不要碰我!反正也已經十一點了,你也該像個孝子回家去了,我愛到哪就去哪,不要你管!」
「子藜,我不想和你吵架,你不要老是意氣用事可不可以?」他深吸一口氣,試著緩和語氣和她溝通,但她那凌厲的眼神卻不願妥協。
「我現在很煩,不想再和你多說了。」
把話匆匆一扔,她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徐耿諒呆立在那扇門之後,只能放任她去尋求她的自由。
到達鐵皮屋已是深夜十二點了,雖然覺得這個時間不太妥當,但蘇子藜還是厚著臉皮按下門鈴,期待秦家兩兄妹還沒入睡。
好半晌,門被打開了,秦洛剛頂著濕濂灑的頭髮前來應門,見著她又是一怔。
「呃……我……」子藜突然間沒個恰當的詞可說。
「先進來再說吧。」秦洛剛打斷她未完的話,自行返身入內。
客廳仍然是收拾得相當乾淨,她默不作聲的坐下,看到他從浴室裡拿了條毛巾出來擦頭,納悶著雨安怎會這麼早就睡了。
「和男朋友又吵架了?」
她垂下頭不語,答案明白的很。
「雨安今天恐怕不會回來,她到峻恩那過夜了。」他聳肩說道。
「是……是嗎?」
「你這樣子跑出來,他待會兒不會又直接跑來找你嗎?」
「雖然他知道我在這裡,不過他不會跑來找我的,因為這次不比上次,上回是鬧分手,這回只不過是我想出來透透氣罷了。」
「你和他不是都論及婚嫁了,怎麼還有那麼多架好吵?」
「……你不會懂的,反正,像我這麼糟糕的女孩子,是不適合嫁入豪門當少奶奶的。」
秦洛剛看了她一眼,似乎讀出她心中受傷的情緒。他把手中的毛巾放下,轉而去倒了杯咖啡給她,並且在她身側坐下。
「我想,他們家即使很有錢也稱不上是豪門吧?你顧忌太多了,說不定沒你想的那麼恐怖。」
「問題是他媽媽不喜歡我,還透過別人調查我的事情,讓我覺得自己很不堪,你知道嗎?」
「透過別人?」
「天曉得會有那麼倒霉的事情,徐耿諒的表弟是我同一屆的高職同學,而且更慘的是……他表弟還追過我。」
秦洛剛微感驚訝的停頓幾秒。「那你和他表弟……」
「什麼都沒有!不過在當時我拒絕人的方法是很毒的,不喜歡就不喜歡,討厭就討厭,我蘇子藜雖然不是什麼超級大美女,不過還是很有個性的,當時徐家凱被我拒絕還氣得想揍我,因為他沒有想到像我這種醜女也敢拒絕他。」
「徐家凱就是徐耿諒的表弟?」
「沒錯,誰曉得他會不會因此懷恨在心對我報復,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嫁去徐家就更慘了。」
秦洛剛在聽了之後,若有所思的用著一種探索的眼光直視她。「這些就是你擔心的地方?」
子藜沒有想到他會有此一問,以至於在觸及他的眼神之後,她有些無法招架的迅速把臉別開。
「不然你以為呢?」
「如果你很愛很愛徐耿諒,這些原因就不足以讓你擔心害怕嫁給他。」他的口氣聽似輕描淡寫,卻一字一字的重重擊在她的心坎上。
一瞬間,她的表情變了,變得敏感而脆弱,她甚至無法面對他洞悉一切的深邃目光。
「你、你想說什麼?」
「我不是外人,我和徐耿諒也不熟,如果你信得過我,可以把心中的疑慮告訴我。」
「我只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徐耿諒。」她逃避似的握緊拳頭,臉色發白。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談配不配的問題,在我看來,你也不像是那種會因為出身不好而嚴重自卑的女孩子……」他話鋒一轉沒再接下去。「算了,每個人都有他隱私的一面,我不過問你的往事,但還是希望你能及時把握住自己的幸福,畢竟你也跟了徐耿諒這麼多年,不應該放棄這段美好姻緣才是。」
「我沒有說過要放棄啊!」她懊惱的低嚷。
「既然如此,你就得勇敢面對你們之間的種種問題,不管他母親和那個徐家凱會對你如何,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用最聰明的方式化解一切。」
「我不夠聰明,我很笨的。」她一再搖頭,沮喪的低喃。
秦洛剛實在拿她沒有辦法,一時之間也不知能說什麼。
「不過我知道,倘若有一天徐耿諒知道了我最醜陋的過去,他就會離開我的。」隔了好半晌,她突然恍惚的咕噥這麼句。
「醜陋?」
「……」她苦笑著。「其實告訴你也無妨,我……我騙了徐耿諒。」
「騙他什麼?」
「你也知道的,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都睡在一起了,還會有別的嗎?」她自嘲而慌張的抓著頭,似笑非笑的微微出神。「當時我告訴他,他是我第一個男人,可是……那不是真的,在他之前,我早就什麼也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