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藜厭惡他那自以為是的笑容,厭惡他那抹了發油的頭髮,最教人忍無可忍的是,她居然被人抓著動彈不得!
「你在我們店裡喝了不少酒,身上卻不夠錢付清,我想,你是不是應該打電話請你的朋友或家人前來解救你?」
「我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即使有也不會來。我看,你乾脆把我送到警察局算了,反正警察局我去慣了,也混熟了!」她別過臉胡謅一通。
「既是如此……」孫傲騏面無表情的陰冷一笑。「那麼我只好從輕發落了。阿山,給我打!看她一共欠了幾杯酒錢,一杯五下,一下都不能少。」
「是,老大!」
那個高頭大馬的男人走到子藜面前,高高地舉起了手。
蘇子藜害怕的閉上眼睛,卻故作鎮定的咬緊牙關昂起臉。
「住手!」
驀地,一個救命的聲音出現,雖然這聲音冷冽得不帶一絲感情。
子藜在錯愕中睜開了眼睛,緊接著,她完完全全呆愣住。
一個穿著黑皮衣、黑皮褲、黑色長皮靴的男人緩緩來到孫傲騏面前,雙眼如鷹炯炯發亮,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冷酷高傲的危險氣息。
然而他的身後還跟了一個女人,一個教子藜窒息驚艷的女人。
大波浪似的長髮,黑黑亮亮的披散在她的身上,襯著一張教任何女人看了都會自卑的傾城容貌,加上她看來嬌柔纖細的骨架,及一副弱不禁風的楚楚模樣,連子藜見了都深感心疼與心動,更遑論在場的所有男人。
這樣飄飄若夢、如詩如畫的女孩子,子藜真懷疑她是否生錯年代!
「秦洛剛,你總算來了!」
孫傲騏的臉一下子就變得猙獰忿怒,移轉視線,他妒火中燒的大步上前,毫不憐惜地抓起那女人的玉手。
「你這個賤女人!居然敢背著我去找秦洛剛,你……」他怒沖沖的舉起手,眼看一巴掌就要揮下去。
「打吧!」她一無所懼,目光堅定的抬頭直視他。「如果你狠得下心,那麼你就儘管打吧!」
聽她這麼一說,孫傲騏熾燃的火焰更盛,但他的手卻只能忿然的收回去。
「賀嘉櫻!」下一秒,他掐住她的雙肩大力搖晃。「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打你嗎?」
「我知道你敢打,我知道你敢!」她更加高昂著臉望進他的眼睛,和他距離不過十公分,不過她顯然一點也不怕。「所以你要打就打吧!把該出的氣一次出完,我不會抵抗的。」
孫傲騏的火焰霎時滅了一半,在停頓了數秒之後,他突然忿怒的、粗暴的、用力的俯下頭吻她。
他緊緊鉗制住她的腰,並抱著她的頭,帶點報復性質的狠狠啃咬她的唇瓣,甚至任它微微沁出血絲。
賀嘉櫻不閃不躲不逃避,閉上眼,她居然任由他這麼強吻著,連絲毫反抗都沒有。
這一刻,子藜臉紅了。
接著,她覺得自己實在很可恥,全部的人都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只有她不好意思的想把臉轉開。
「表演夠了沒有?如果夠了,我可以走了嗎?」穿黑皮衣的男人冷冷發出這句話。
孫傲騏離開她的唇,還是那張陰鬱得可怕的臉,他斜眼睨視秦洛剛:
「你老實說,你和嘉櫻做了些什麼?」
「不要污辱我也污辱你自己,我們什麼也沒做!」賀嘉櫻的臉青白交雜的搶先嚷道。
「是嗎?你跟他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整整一晚上,會什麼事也沒做?」
「孫傲騏,講話放乾淨點,」秦洛剛打斷他,揚起眉無比冷傲。「賀嘉櫻對你而言具有強大的吸引力,但是對我而言,是半點也起不了作用的。」
賀嘉櫻的心陡地一痛,她受傷似的望向秦洛剛。
「好,最好是這樣,否則你要是敢對嘉櫻亂來,我會來個玉石俱焚!」孫傲騏的話是認真的,他是個佔有慾極強的男人,對自己所愛的女人往往容不得她多看別的男人一眼。
「我已經把人還給你,這下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可以!」
秦洛剛淡淡的看了賀嘉櫻一眼,是無奈、是抱歉、也是無情。
這時,他在轉身時注意到那個一直被人抓著的蘇子藜。猶豫三秒,他回過頭看向孫傲騏:
「這個女人是誰?」
「她?」孫傲騏非常不屑的諷刺道:「如果這種女人對你而言才起得了作用的話,讓你帶走也可以。」
有那麼一秒鐘,蘇子藜差點破口大罵,但是,她注意到那個叫秦洛剛的男人來到她面前。
「我對她沒有興趣,但我不希望你把氣出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所以我要帶走她。」
「好,一句話!你帶走吧。」孫傲騏摟著賀嘉櫻,二話不說馬上答應。
蘇子藜終於可以要回自己的兩隻手了,可是被抓著的地方已是瘀青一片。
「走吧!」秦洛剛盯了她一眼,頷首走出酒吧大門。
蘇子藜恨恨的回頭瞪了孫傲騏一眼,才快步的跟了出去。
出了酒吧之後,秦洛剛停下腳步回頭凝視她:
「好了,不管你是誰,你都可以走了。」不再看她,他走到一部重型機車的旁邊,拿起一頂安全帽。
遲疑了幾秒,也不曉得是打哪兒驟生的勇氣,蘇子藜鼓起勇氣走向前。
「喂!我……我無家可歸,方便的話,可不可以借你家住一晚?」
他的反應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沒有考慮,他跨上了車發動引擎。
「上車吧。」
子藜的眼睛睜大了,這麼乾脆?
「快點,已經很晚了。」
「噢!」手忙腳亂中,子藜十分艱鉅的跨上那輛重型機車。結果上了車才發現兩隻手沒地方放。
「抱好我的腰,我要騎車了。」他戴上安全帽。
「好……」她一驚,感覺這輩子還沒這麼窘迫過,可她還是安安分分的抱住了他的腰。
車子上路後,像風一般的疾速飆了起來,入夜時分的街巷沒有太多阻擋,順暢自如。
子藜原本只敢抱著他的腰,後來不知怎地,她什麼都不想,乾脆把身子整個貼靠在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