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藜點頭,神色有些落寞的坐了下來。
秦雨安手拿兩罐啤酒,走過來坐到子藜的身邊。
「唉!還真是不打不相識,不過我可被你打得東一塊瘀青、西一塊瘀血的。」
「是嗎?」子藜苦笑。「彼此彼此。」
「喂!你叫什麼名字?都還沒自我介紹呢!」
「蘇子藜,兒子的子,巴黎的黎加個草字頭。」
「我叫秦雨安,下雨的雨,安靜的安;我哥呀!叫秦洛剛,洛基的洛,剛才的剛。」
秦洛剛拿了CD去放音樂,走時回過了頭:「我明天還要上工,你們慢慢聊,我去睡了。」
等到音樂聲播放出來,他才逕自回房去。
這會兒,雨安從頭到尾的審視了子藜,忍不住坦白的說道:「你好像不擅於打扮自己。」
通常如果有人這麼對子藜說,子藜的第一個反應一定是罵他個狗血淋頭,但是她實在沒心情也沒力氣,因此乾脆承認:
「你不是第一個講這話的人,我確實是不擅於打扮。」
雨安微微一笑,用手肘推了推她:
「喂!你今年幾歲?應該比我小吧?」
「我二十一歲。」
「果然,」雨安一副被她料中的樣子,接著神秘兮兮的問:「那你猜猜我幾歲?」
「你?」子藜皺眉,看著她的臉想了一下。「應該跟我差不多吧。」
「哈!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雨安笑得好開心。「我都二十五了,還跟你差不多?」
「二十五?」子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她原本還以為秦雨安比她小咧!
「是啊!」雨安自傲的眨眨眼睛,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保養的不錯吧?我跟陌生人說我才十八歲,他們也信耶!」
確實,秦雨安生得一副娃娃臉,而且全身上下所散發出的叛逆氣息簡直跟現在的青少年沒兩樣,而且她的皮膚好,說是二十五歲還真教人不敢相信!
「喂!別這樣盯著我看,我是從來不用保養品的,因為我天生麗質,垂蒙上天的憐愛。」她嘻嘻笑著。
這樣的秦雨安令人無法適應,今兒個還跟她舌槍唇戰、大打出手,結果現在據然和她並坐著說話聊天,這到底是怎樣的命運安排?
「說真的,你跟你男朋友真的……大風吹了呀?」她同情的問。
子藜沉重的灌了好幾口啤酒,沒有說話。
「原因確實是今天的那場架嗎?」
子藜黯然的垂下眼睫。「不完全是,今天的那場架不過是導火線罷了。」
「為什麼?」
「因為我常常這樣,他已經忍受不了了。」她實話實說,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肯說出口,或許她是真的需要有人來聽她訴訴苦吧。
「看你好像很愛他的樣子,是不是?」
子藜抿住唇不回答,她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千萬不要嚇一跳。」雨安突然故作神秘的說。
「我不會的。」
雨安聳聳肩,表情正經多了。
「其實,我也有過像你一樣的經驗。」
子藜驚訝的抬起頭看著她。
「是真的,而且就是我現在的男朋友。」雨安微微一笑,感慨的又說:
「我呀,和他交往五年了。說出來不曉得你信不信,他是我第一個男朋友,而我也相信會是最後一個。
「其實你今天罵他軟腳蝦的時候,我是真的非常非常的生氣,因為他在女人的面前一向自卑而懦弱,不論我怎麼幫忙他走出陰影,他就是無法擺脫對女人的恐懼症,連我跟他在一起五年了,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永遠自卑而膽小。」
「為什麼?」子藜帶著歉疚的問:「他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他的前任女友。」雨安聳聳肩。「他的前任女友是個混血兒,很漂亮,屬於性感火辣型的。她是個大女人主義的人,他們在一起三年,說是惡夢還客氣,說是地獄還比較恰當。那個女人追求性愛,而且嚴重的慾求不滿,導致到最後我男朋友滿足不了她,她居然去找別人上床,還說他性無能,連要分手也講了一堆殘忍的話來傷害他的自尊和自信。就這樣,他始終無法走出以前的那道陰影,如果不是我努力幫他的話,他恐怕早就跳河自殺了。」
子藜更覺得內疚,一下子,她覺得自己簡直是沒有人性!
「為什麼我說我和你有一樣的遭遇呢?因為我的個性也曾令他忍受不了、拂袖而去,之間經隔了半年才又重修和好,為什麼呢?因為我秦雨安跟別人不一樣,任何事我固執逞強、死要面子,但對於自己的感情,我專一而且熱情!所以我利用那半年的時間徹底改變自己。不簡單,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破口大罵,甚至出手打入了,不過今兒個遇見你,實在忍受不住。」
「對不起,」子藜歉疚的說:「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好,你……男朋友沒事吧?」
「他沒事……才怪!」雨安苦笑。「不過算了啦!總是要我拚命的替他做心理建設也不是辦法,還是得靠他自己才行。」
子藜的心情從來沒有像此時如此的低落過,她突然恨起自己的脾氣來,恨自己為什麼從來不改一改,從來不試著改變一點呢?
「你想挽回你男朋友嗎?」
子藜搖頭。
「你認為他還愛不愛你?」
子藜搖頭。
「你不想改變自己讓他刮目相看嗎?」
子藜搖頭。她像條鬥輸了的牛,一點士氣也沒有。
「別這樣,又不是世界未日到了,你不要這麼沮喪嘛!」雨安不忍的安慰她。
子藜又繼續搖頭,臉上的表情是絕望而呆滯的。
「我寧願你凶神惡煞的找我單挑,也不要看你這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雨安拍拍她的肩:「這樣吧!如果你暫時沒有地方去,我們這個小地方還容得下三個人,好不好?」
「不……」子藜更用力的搖頭了。「我說過只借住一天,不用麻煩了。」
「那怎麼行呢?我秦雨安是個最富正義感的女俠了,你連這一點忙也不讓我幫嗎?」她真誠的看著子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