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她!林媽不屑地瞪著小娟的背影,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連家事都做不來的笨女人怎麼配得上她的阿海,要說隔壁的阿玉她還會滿意一點,阿玉生得甜美愛笑,家事又做得好,最重要的是,她的臀部大而俏,肯定可以給他們林家生出幾個好孫子,比較起來,那個小娟算什麼;可偏偏阿海喜歡小娟的事,早已從那些漁夫口中傳遍整個漁村,害得地這個做母親的,也不能不顧自己兒子的意願,要是小娟不在就好了。
「林媽媽,你回來了喔。」阿玉首先發現林旺海母親的存在,她嬌笑可人地先出聲打招呼,贏得老人家滿意的笑容。
「阿玉啊,我這裡有一條絲巾給你啦,女孩子家,出門時可以戴在頭上,日頭那麼大,要做好防曬啦。」林媽將手袋裡的絲巾取出硬塞到阿玉手中,滿臉寵愛的笑容。
那種只給阿玉不給小娟的歧視心態,小娟何嘗不明白,但她保持面容上的平靜無波,這些蠅頭小利她不想要也沒必要計較,林媽愈要欺負她,她就愈不讓那個老女人得逞,所以她什麼話也沒說,抱起臉盆就往屋子裡走。
望著小娟驕傲的背影,林媽咬牙切齒地啐了一聲,然而望向阿玉時,又是一副好長輩的模樣。「阿玉啊,等一下你有沒有空?我有一袋東西要拿給阿海,可是腳踏車被他騎去了,走路不方便啦,你可不可以騎你家的腳踏車,幫我把東西拿到漁港給阿海啊?」
雖說兒子喜歡的是小娟,但林媽還是努力為阿玉製造機會,她看得出來,阿玉對阿海也有一點喜歡,再加上阿玉條件那麼好,多見個幾次面,讓這兩個年輕人走近一點,說不定阿海會改變心意的啦,這是林媽打的如意算盤。
阿玉不疑有它,「好啊,我可以幫忙,反正下午我沒事。」她大方地允諾。林媽常要她幫忙送東西給阿海,她自己也喜歡跑這一趟,因為每當阿海在漁港工作時,大半是赤裸上身的,她喜歡他那身健康古銅色的肌肉,從上回被阿海瞧見自己的身體後,阿玉對阿海也起了思春之心,連帶對他的身體也好奇起來。
夜幕降臨整個東京,此刻早已過了下班時刻,天寺虎仍留在辦公室中,並非還有什麼未處理完的事務,而是,他不想回到他和靜的家,那個家裡有太多後籐靜的影子,他怕自己抵擋不了過度的思念,會藉酒澆愁,到了明天早上,又是一場痛苦的宿醉。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天寺虎的思緒,他不解地瞪著門扉,這時候,還有誰會留下來?
推門而入的小林秋子解開了他的疑惑。
「總裁,時間晚了,您還未進餐,要不要我讓隔壁餐廳送份外燴過來?」小林秋子恭敬地請示。自從後籐靜消失後,天寺虎就沒再上過她的床,那時,她已經知道一切都有所不同了,所以,她扮演好一個下屬的角色,除了公事再沒有私情。
「不用了,時間晚了,你先下班吧。」天寺虎搖頭拒絕,他知道小林秋子的細心和體貼全出自下屬的本分,依照小林秋子的聰明,肯定是瞭解了他劃清界限的心意,而她也不再糾纏或為難他,難怪後籐靜會如此倚重這個女秘書。
天寺虎想著,如果靜失蹤的那一天,他沒有得到過靜,或許此刻他不會那樣心懸於自己的妻子,甚至還可能夜夜留宿於小林秋子的床上,然而可笑的是,那一天,他是真的佔有了靜,而且是接連好幾次,她的身子成功地消去了他的恨,只留下他對她的愛,天寺虎不否認自己因欲而愛,可是能讓他愛到禁慾的,也只有後籐靜一人而已。
而如今,那個讓他禁慾數月之久的美麗妻子,究竟流落到了何方?為什麼至今仍不肯出面回家,她恨他恨到這個地步嗎?
天寺虎苦笑地搖頭,不,他不相信,就算靜真的恨極了他,也絕不會輕易放棄帝國財團的控制權,她重視事業勝於一切,也因為如此,所以天寺虎才有把握後籐靜早晚會回到他的懷抱,而這一切的前提是,如果後籐靜還在人世……
從小娟被救回林家至今已有半年了,她的身份地位始終沒有提高,林媽把她當成免費的女傭使喚,反正他們林家供她吃住就算不錯了;料想她在沒恢復記憶前,是無法拔人收留她的,衝著這一點,林旺海的母親有恃無恐,把一大堆家務都推到小娟身上,這樣的生活,小娟還能熬,但是冬天一來臨,她沒調養好的身體就開始承受不了的發病了。
首先是她的手,原本細緻柔軟的肌膚變得粗糙,她有一瓶保養乳液,但每回就算擦上孔液,林媽又開始使喚她去洗衣服、補魚網什麼的,結果孔液一點也沒能發揮效用,擦了也是白擦。
另外,這半年來,她依舊吃不慣那些菜飯,原本纖細的身子更加變得骨瘦如柴,她全身上下唯一還能入眼的,只剩她的眼睛,那股堅強的意志力所維持的熾烈目光,隨著長久個性上的傲氣而愈加清亮,高貴的氣勢也跟著散發於週身,看得林媽更是不爽,只不過是個讓人使喚的丫頭,還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嗎,偏要表現出富貴人家的氣派,難不成這個丫頭以為她林媽是給人嚇大的,她才不吃她那一套。
這幾天東北寒流來襲,小娟洗完了換洗的衣褲,跟著燒了點熱水淨身,洗衣時的冰涼清水幾乎凍傷了她的雙手,她將雙手放入熱水中,希望汲取一些溫暖,結果換來的是雙手一陣疼痛。
她低歎了口氣,環境磨人啊,過了這麼久,她已經認命的不再去奢想會有親人來尋她,而自己似乎也沒有恢復記憶的可能性了,這以後,她是不是注定要留在林家一輩子呢?
她沒有想太久,澡盆裡的熱水很快就會變涼,她得把握時間洗淨自己的身子,甩掉紛亂的思緒,她開始動手脫去身上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