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那不甚平靜的心湖,在雙目觸及數月不見的俊容時,無法自主地震了一下,激起一波波的漣漪。
這、這是她印象中的孟熙颯嗎?
看著風采依舊的他突地轉為笑意的臉龐,瞬息萬變的神情盛滿算計與誓在必得的意味,不禁教她打從心底不安,恐懼極了。
沒想到,多日不見的他竟變得如此狂狷、霸氣,已不再是她印象中那一向溫文儒雅、笑臉迎人的他了。
天知道,她根本不曉得他要做什麼?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想逃!
「請讓開。」板起冷臉,企圖掩飾心中不安的唐品辰,聲音很輕、很淡,淡得好像根本不認識他似的。
讓開?不,他已經足足讓她離開兩三個月了,這回他是不會再讓開了!
孟熙颯薄唇一勾,修長的手指指著她狂跳不安的胸口道:「小駝鳥,也該是你正視自己感覺的時候了。」
話聲一落,孟熙颯猛地攫住她的纖腰,輕輕的將她扯進溫暖的胸膛。
呃?唐品辰先是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美眸一瞪,斥喝:「馬上放開我!」她才不是駝鳥咧!
放?抱著她的感覺何其美好,他打算一輩子不放哩!
回以壞心一笑,他縮緊手勁,強行將懷裡那掙扎不休、怒聲不斷的可人兒一路連拖帶拉地扯進車裡。
男人啊,處理女人如同辦公,就是需要一股衝動和狠勁兒。
就像結婚,衝動是必然的!
* * *
「附餐拿鐵好嗎?」孟熙颯柔聲地問。
沒想到他還記得她的喜好?一陣暖意竄過心房,唐品辰沒來由的感動,但她仍撇頭不語,對他的蠻橫行徑做無言的抗議。
「就兩杯拿鐵。」孟熙颯不以為然地轉頭對服務生說道,直到服務生填寫好單子離去,他才傾身威嚇:「再不開口,我要吻你嘍!」
吻、吻她?
聞言,唐品辰嚇得頸子往後一仰,氣急敗壞地斥道:「你不覺得咱們這一身打扮來這地方用餐太隆重了嗎?」
驚駭過度,只想得出這個話題的她情不自禁地睨了他一眼。
嗯,男人穿西裝去任何場所是還好啦,可看看她,四周紛紛朝她投射來的目光,有驚艷的、好奇的、竊笑的,在在讓她渾身不對勁,怪彆扭的。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沒那閒情逸致,也不願陪他喝咖啡。
「很美!」笑眸忽地罩上深情,他由衷地讚賞。
穿上禮服的她不似平時的古靈精怪,反倒給人一種恬靜、惹人疼愛的感覺,尤其是那雙水靈靈的大眼,在藍色禮服的襯托下更顯澄澈,就像一池清澈的湖水,教人直想躍入其中。
裸肩設計的剪裁,將她細白的肩線勾勒得恰到好處,膚如凝脂的香肩仿若能在其上彈鋼琴,誘人犯罪。
藍色,真的很適合她!
「喂,你正經點好不好?」搞得她心兒怦咚怦咚地狂跳。
「是你執意要來這兒用餐的。」
在車上,他曾先詢問過她的意見,是她嘔氣擺明刁難他不想上高級餐廳用餐的。礙於會搞壞用餐氣氛,他就只好妥協,怪不得他。
「你!」是的,這叫害人害己,好嗎?她瞪了他一眼。
天知道,她本意是想刁難孟熙颯,也算準了他會因彼此一身隆重的禮服而放棄,豈知她失算了。
不想不氣,愈想愈氣。
這可惡的男人當真帶她來這種複合式餐廳用餐,瞬間讓她的打扮顯得過於隆重而惹人側目,如坐針氈,哼!
「別管他人的眼光。」他突地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印下深情的一吻,而後抬眸柔聲地道:「辰辰,在我眼中你永遠是最美的!」
深情的眸子盛載著滿滿的愛意,濃烈熾熱。
呃……他的眼神……為什麼她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和以往的掠奪十足不同?好像、好像多了份愛意!
是錯覺吧?
「咖啡來了,快喝。」
深情的目光依舊熾熱灼人,在在教她手足無措,還好咖啡及時送上來,給了她轉移視線的好借口。
孟熙颯淡淡一笑,食指執起杯耳,聞著香氣四溢的咖啡,輕啜了口。「你也喝呀!」盯著她的目光仍是熾烈。
他發現,她對他的態度很淡漠,避之唯恐不及,而且她的視線停留在他身上從未超過三秒鐘,這表示他對她而言還是有影響力的。 既是如此,這一次他絕不放過她。只因,失去她一次,現在的他更懂得如何珍惜她、愛她。
當然啦,他最終的目的就是讓她愛上他。
喝,她當然要喝嘍,而且還要趕快喝完,然後馬上走人。頭一次,唐品辰乖乖地順從他,靜默地品嚐著咖啡。
「同樣是男人,雷和龍給你的感覺如何?」
孟熙颯沒來由的問題,令她納悶地皺了皺秀眉,「還不錯。」只要是真心對待她的好姐妹,她對他們的印象自然加分不少。
「也對,要不怎能在短時間內先後擺平你兩位好友,娶得美嬌娘。」
「什麼擺平不擺平的?」難聽死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唐品辰說:「雷爾律是真心愛著奕明黛的,不然他不會甘願捨棄寶貴的生命橫在奕明黛身前,為她擋了致命的一刀。這樣深情又專情的男人是女人都會感動的。」
哪像他,只會甜言蜜語,一夜過後就不見蹤影。
他懂了,原來會讓她感動的不是甜言蜜語,是要有過人的膽識和置生死於度外、保護愛人的勇氣。
孟熙颯撇撇唇,故作不認同地繼續打探:「雷是勇氣可佳,但相較之下,龍對依憐庭的感情就淡多了。」他笑了笑,敢打包票眼前的女人正在心中痛罵著他。
「你憑什麼斷定他對憐庭感情淡?你能感受到一個男人為了追求所愛的女人翻找過整個地球的誠心嗎?」耳聞他數落著依憐庭和龍旭陽之間堅不可搖的感情,她不免撇唇譏諷道:「也對,像你這種沒心又沒肝的男人,是不會瞭解也不能體會愛的感覺!」對牛彈琴,說了也是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