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我……」秋艷霜倚在他懷裹,聲聲帶泣。
「噓,別想這麼多。你累了,先睡一覺,其他的事,明天我們再討論。」江耀日不顧秋艷霜的請求,環抱著她一同躺在大床上。
在雙雙入睡前,他不斷地在她耳際輕喚她的名字,並對她傾訴情話,直至秋艷霜沉入夢境。
一股不對勁的氣氛讓江耀日醒來,他想起身,卻猛然發覺自己的雙手無法動彈,而原先躺在他懷裡的女人,此時伸色木然地佇立在落地窗前,眺望外面的夜色。
「艷?」情況倒轉,秋艷霜居然趁他熟睡時限制了他的自由,將他的雙手縛於床柱上。
秋艷霜聞聲回頭,嘴角勾起一抹絕艷的笑容,那笑容幾乎奪去了江耀日的呼吸。他看著她朝自己靠近,鼻間還能聞到她身上那熟悉的淡淡香味。
「艷,為什麼綁我?」江耀日輕聲問著,有些迷炫於秋艷霜的絕美風采。
「因為你不乖。」秋艷霜輕輕笑著,風情萬種。
江耀日亦跟著揚起魔性的笑,「把我鬆開,我保證很乖。」
「不行。」秋艷霜上床欺坐在江耀日的腰際。「你太壞了,我不能鬆開你。」
江耀日為她純真又深具誘惑的姿態而緊繃,但他勉力克制自己,心裹還在期待他的天使、他的艷能帶給他多少驚喜。
「只要放了你,你就會把我困在這個地方,對我使壞。」她雙眸迷離,像發誓一樣地說道:「我不能放開你。」
「艷,別這樣。」江耀日低聲哄著,「你怎麼捨得這樣對我呢?我是你最愛的人啊。」
「但你並不愛我,從小時候到現在,你一直欺負我。」秋艷霜笑吟吟的自床頭櫃上摸來一把利刃。
江耀日至此才發現情況有異。
「艷!」他駭然地見她把玩那柄薄薄的刀片,身子開始猛烈掙扎。
「別動,別動。」秋艷霜像在安撫小動物一樣,她傾身貼上江耀日的胸膛,渾身充滿致命的殺機。
「艷,你冷靜點,先鬆開我的手。」江耀日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受傷,他害怕的是那柄薄刃已經傷到秋艷霜。她難道沒有發現自己細嫩的手背已被鋒利的刀葉劃出淡淡血痕?
「我很冷靜呀。」秋艷霜低笑,卻對自己的手背流下的鮮血充滿困惑。
她甩甩頭不願多想,將沾了血絲的刀刃抵在江耀日的臉頰邊,很滿意地看到他的臉頰被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我要殺了你!」
江耀日從來不能體會他對秋艷霜造成的傷害,而今生死攸關,他終於瞭解眼前這個曾經純真、嬌艷的傾城女子,已經成功地被他逼得崩潰了。
儘管她笑得那樣燦爛,眸子裹卻仍帶有對他的懼意,以及一股自衛性的強悍;是他改變了她。
「殺了我吧,如果那能讓你好過的話。」為什麼直到此刻,他才能明白自己其實深深愛著艷霜,愛她的笑,愛她和他拌嘴時的姿態,愛她那些嬌怯的擁抱和傾訴愛語的神采……
「我愛你。」他終於吐出實話。
秋艷霜聞言一怔,顯然是被江耀日的話引起一陣迷惘;她目光迷離,似乎忘了手上拿著的利刃要做何用途。
半晌,她憤恨地咬牙,「我不會再信你了,你一定又在騙我!」她驀地加重手勁,在江耀日如雕像般完美的臉龐深深劃下一道敗筆。
「殺了你,我就可以得到自由了,以後再不能有人來騙我……」她詭異地尖笑,看著鮮血自江耀日的頰邊流下。
一股微熱的液體同時自她下體流出,迅速沾濕了江耀日的長褲。
「艷,那是什麼?」江耀日不理會頰邊的疼痛,奮力挺身查看腰際的濡濕。
那幕景象讓他極度驚心,艷的下體正在出血,為什麼?
「艷,回答我,為什麼你會流血?」他驚恐地大吼。
秋艷霜隨他的話低頭望著自己,而後不在乎地繼續笑道:「那是孩子呀,我們的孩子。」她伸手環住江耀日的頸子,不理會正在流失的小孩。
「你懷孕了?!」江耀日震驚萬分,更加奮力想掙脫手上的束縛,無奈她把繩結綁得太緊,他根本掙脫不開。
情況異常危急,他完全不知道秋艷霜已經懷孕,貿然將她帶出醫院,而現在他開始自食惡果了。被捆在床上的他毫無能力拯救自己的女人和小孩,這是報應!
「我們的小孩,醫生說有兩個多月了。」秋艷霜笑得極嫵媚,但失血過多的她,神智已經開始渙散,下一刻,她臉色蒼白地昏厥在江耀日身上。
「不!」江耀日驚懼地大吼,她還沒解開他,不能就這樣暈過去!
江耀日奮力掙扎,他要救他的艷,他要救他們的小孩!就算是報應,也該由他一人承擔,不能連累艷和孩子啊……
誰來救救他的愛?
第九章
「小孩保住了,但母親的精神狀況很不穩定,這段時間是危險期,請盡量不要讓母親再受到刺激。」
衛宇衡聽完醫生的報告,而後轉身走回病房。
才打開病房門,幽白的病室內就洩出一陣交談聲。
「幫我,清夜,我不要生孩子,你幫我跟醫生說。」秋艷霜坐在床上,雙手緊緊揪著冷清夜,臉色惶然,極度令人心疼。
被握住雙手的冷清夜鼻子一酸,很勉強才能忍住要掉下的眼淚。「艷霜,你先休息一下,這件事情我會和醫生討論。」
「我不能生下他的孩子,不可以……」被按回床上躺著的秋艷霜仍在低喃,一陣吵鬧後,終於倦怠地合眼沉睡。
冷清夜將秋艷霜的手放回棉被內,回首看見衛宇衡正守候在病房外。
「醫生怎麼說?」她起身走向情人,兩人步至醫院外的庭院說話。
「秋艷霜的情況很糟,要調理好身子骨,少說也要幾個月。」衛宇衡頓了頓,「現在她的體質太弱,墮胎會有危險,但等到她恢復健康時,孩子可能也已經大到不能墮了。」
「那麼,這個孩子是一定會被生下來了?」冷清夜無意說得這麼冷血,但一個不被期待的孩子,誰能保證他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