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不氣,越想越氣,她明明是潔身自愛的好女孩,卻被當成搶人未婚夫的壞女人,這口莫名其妙招來的鳥氣她怎麼嚥得下,她才是最無辜的人。
在外人面前她還能裝作若無其事,不肯被人瞧不起地還以顏色,即使氣得要命還得擺出不受傷害的模樣,牙根咬緊和人家戰到底。
幹麼,她戰鬥女神,專打沒必要的仗,要是他把事情全擺平,她也用不著受氣。
「啊!妳知道了。」他懊惱地站著不動,讓她踢一腳出氣。
「啊!妳知道了,是呀!我知道了,但你不知道我被人當街當狐狸精看待,還差點挨了打,那種感覺可不好受。」就像小時候被同學罵雜種,沒人要的孩子,受屈辱的感受一輩子都忘不了。
明光不像外表那般開朗,她也有不為人知的傷口,傷在心口隱隱作疼,沒人能抹平。
「什麼,妳被打了!痛不痛?傷在哪裡?妳沒事吧?」一聽有人打她,神情緊張的杭深青立即拉著她檢查。
「我是說差一點,你看我是好欺負的人嗎?」他到底在摸哪裡,他手停在胸部的時間未免太久了。
「是誰讓妳難受了,我找人去圍毆他,我寶貝的小女人怎麼可以隨便被人欺侮。」她好香喔!有熏衣草的味道。
聽見他疼寵的話語,明光的氣消了一半。「還不是你『親愛的』未婚妻,你要打她給我看嗎?」
她不指望他替她報仇,反正她也沒吃虧,反而下了一場馬威,讓人避而走之。
「呃,這個……」他表情不自在地搔著耳,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他要能打早就打了,哪會隱忍到現在。
「給你一個機會說明白,別說我無理取鬧,我這裡的氣還漲著,一時半刻消不了。」她指著心窩要他斟酌點,別再惹她發火。
杭深青也想摸她的「心」,但被她一掌拍掉。
「我解除婚約了,碧珠不是我的未婚妻,我沒有腳踏兩條船也沒有欺騙妳,我心裡真的只有妳一個。」他沒那麼大本事同時愛兩個人。
「碧珠,碧珠,叫得可真親熱,人家是一顆明珠我是一根草,如果你的婚約真解除了,為什麼她敢以你的未婚妻自居?」
光這三個字就刺得她心口發疼,她明明不是很喜歡大塊頭的男人,卻偏偏為了他多個未婚妻而拈酸吃味,真是被鬼蒙了眼。
她什麼時候愛上他,為何事先一點預兆也沒有?突地從胸口蹦出來,讓她措手不及地幾乎要恨起他。
這麼個傻大個有什麼好,不懂浪漫不會說好聽話,笨手笨腳只會傻呼呼地看著她,她真不知道前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栽在他手中。
不過他要變得像秦儈二世那般奸狡,她也不會中意他,說不定連看他一眼都嫌浪費時間。
「她病了。」
「病了?」看不出她有病呀!他不會胡亂編個理由搪塞吧,把一個健健康康的人說成有病。
「她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輕,不吃藥控制就會發作……」一說到此,他表情為之苦惱。
「拜託,你說得好像是一種瘋病,我看她根本一點病也沒有,比我還健康。」明光隨口一譫,沒想到還真讓她說中了。
「醫生說是一種感官失調症,情緒反覆無常,時而平靜時而暴躁,病情嚴重時還會做出不自覺的事……」
杭深青娓娓道出這些年的經過。
父親早逝的他並沒有富裕的童年,母親在工地打零工勉強維持生活,他的生長過程幾乎都在工地度過,和塵囂飛揚的工地脫不了關係。
工地裡有個仁厚的老闆對他們母子十分照顧,不時噓寒問暖當是自己人給予資助,他能順利成為頂尖的建築師便是他的功勞。
老闆的年紀並不輕,四十好幾才和結縞二十年的妻子生下一個女兒,自然疼寵有加地為她做最好的打算。
「老闆覺得我苦幹實在,不失為托付終身的好青年,就把女兒介紹給我,希望我能一秉他照顧我的心好好對待他的女兒……」
事情就如平常般發展,先是交往,後是訂婚,其間他們和一般未婚夫妻相處沒兩樣,甚至已經開始籌備婚禮準備步入禮堂。
可是在這時候突然發生一件令他震驚不已的事,婚事因此打住,他二話不說地解除婚約。
「什麼事?」
難以啟齒的杭深青將女友拉至腿上一坐,回憶的表情似乎透著困難。「她打我媽和妹,推她們去撞牆。」
那天是婚禮前三天,他剛好忘了拿宴會名單而折返回去,一到門口還沒進入他就聽見一陣大吼大叫聲,然後是東西碰撞產生極大的落地聲。
當時他以為不過傢俱倒了,扶好釘穩就沒事了,可是入耳的哭聲立刻讓他感到不對勁,一衝進去只見平時有點小脾氣的未婚妻居然對他的家人拳打腳踢。
憤怒之際他也忘記她是誰的女兒,直接用拖的把人扔到門外,不准她再踏入一步。
「在我提出解除婚約不久後,我才在一個醫界朋友的告知不知曉她病了,是一種名叫『躁鬱症』的官能疾病。」不好根治。
「天呀!躁鬱症,那是一顆隱形的炸彈耶!」什麼時候會爆炸無法預料。
她能體會那種感覺,他們家元修就是可怕的未爆彈,隨時處在爆發邊緣。
「而我們感情結束後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多次試圖復合未果就發作,週遭的人都遭殃。」連他公司裡的小妹也受到波及。
聽他說著事情始末,心情平靜下來的明光主動抱著他。「哇!你好可憐喔!被瘋子纏上。」
難怪那一天她會看到世界大戰後的混亂,原來全是他前未婚妻的傑作。
「可憐的不是我,是我媽和小綠,我工作常不在家,她們必須長期忍受無形的威脅。」他怕有一天他會來不及救她們。
就像這一次的危險。
「沒關係,以後我替你保護她們,一個瘋女人我還應付得了。」一出口,她整個人僵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麼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