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
昭少爺!
「小憐,怎麼了?」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全身一震,睜開了眼睛。
她正躺在楊鴻昭那張深紫色的大床上,而他就躺在她身邊,睜大了眼睛關心的看著她。
「昭少爺……」小潾這才知道那只是一場夢。但夢境是如此真實,那心痛的感覺至今還如此清晰,讓她久久無法平復。
「作惡夢了嗎?」
「嗯。」望著他關切的眼神,她大大鬆了口氣。
楊鴻昭輕輕撫著她的頭髮,柔聲說:「最近發生太多事情,妳壓力太大,才會想東想西作惡夢。放鬆心情,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小潾甜甜一笑,「好。」
舒舒服服地窩進他懷裡,他立刻摟緊了她。聽著沉穩有力的心跳聲,感覺他手臂上的溫度,她覺得全身輕飄飄地,幾乎要飛上天去。
她被綁架的那天晚上,兩人真正地確認了彼此的情意,從那之後,他就對她更溫柔。雖然他以前就已經很溫柔了,但他現在常常對她微笑,在她耳邊輕聲細語說些體貼的話,無論任何時候,都可以感覺到他熱情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轉,這些全都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幸福。
也許就是太幸福了,讓她深深迷戀上這種滋味,開始患得患失,生怕有天會失去,才會作這種莫名其妙的夢。而今,躺在情人懷裡,她忍不住笑自己傻。
真是的,那種夢太無聊了,他才不會那樣對待她呢!
然而,再度憶起夢中景象,還是不由得感到陣陣心酸。
拜託拜託,夢千萬不要成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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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潾向來很擅長遺忘不愉快的感覺,所以一覺醒來,就把那個夢忘得一乾二淨了,直到第二天下午,在武德光家喝下午茶的時候,她才又想起來。
心荷在前往歐洲瘋狂購物一個月後,終於「凱旋歸國」,專程邀請她和昭少爺到家中小坐,聽她大談此次遊歷的經過。
她滔滔不絕一個半小時後,將話題轉到楊鴻昭和小潾身上,「你們不是要訂婚嗎?米蘭有一家珠寶店很棒,一定要記得去那邊買訂婚戒指哦。」
小潾尷尬地說:「心荷姊,那個還早啦,還有一年,要等我畢業。」
他們的計劃是,等她高中畢業再訂婚,等她大學一畢業就結婚。
「我說你們也真會裝,我出國的時候還什麼事都沒有,過一個月居然就說要訂婚了,這一個月到底發生什麼事啊?」她邊說邊搖頭,顯然對沒看到這場熱鬧感到萬分憾恨。
武德光呵笑兩聲,「事情可多著咧。誰叫妳那麼愛買東西,才會沒看到關鍵情節,我可是從頭看到尾呢。」
「那你待會再說給我聽。」
「我、不、要!」
「武德光,你很不夠意思哦!」
看著他們兩人沒完沒了地鬥嘴,楊鴻昭和小潾心中升起一個共同的念頭--他們好像被人當成連續劇主角了。
小潾這時忍不住打了個大呵欠,心荷看到了。
「小潾,怎麼了,不是放暑假嗎?怎麼還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武德光邪笑著,「該不會是昨天晚上太累了……啊!」他倏地慘叫一聲,好不淒厲。
心荷狠狠踹了他一腳,「你跟未成年的人胡扯什麼?」
「我是說看書太累了啊!好痛……」
小潾連忙解釋,「不是啦,我昨天作了個惡夢,睡得不太好。」
「什麼夢?」
小潾偷瞄了楊鴻昭一眼,低聲說:「我夢見昭少爺跟別的女孩走掉了,看都不看我一眼。」
心荷高聲說:「楊鴻昭!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小潾?」
「老婆啊,作個夢妳幹麼這麼認真?」武德光快受不了了。
「不管是不是夢,總之就是他讓小潾心情不好。」
「心荷姊,這……不是這樣說啦。」
小潾頭痛極了,生怕楊鴻昭生氣,但他臉上毫無動靜。
「小潾。」楊鴻昭仍是一貫冷靜的聲音。
「是。」小潾正襟危坐。
「以後不要作這種無聊的夢。」
「好,我以後作夢的時候會注意的。」她鄭重地保證著。
旁邊的心荷看傻了眼,偷偷對丈夫附耳問著,「喂,他們兩個的對話,向來都是這麼短路的嗎?」
武德光很不屑地說:「妳現在才知道啊?這種短路對話,他們已經講了七年了!l
「乖乖……」心荷真是歎為觀止。
「不過呢!」武德光胸有成竹地說:「這種靠短路對話連繫起來的感情,是最不容易短路的。」
心荷點頭,「我想也是。」
這時楊鴻昭看了看表,「我有事要先走,你們繼續聊,我晚一點會再來接小潾。」
武德光問:「你要去哪裡?」
楊鴻昭的回答讓眾人都吃了一驚,「去見你老爸。」
小潾坐直了身體,「是因為我的事嗎?」
楊鴻昭起身,一手按在她肩上,「不要緊張,我會處理。」
武德光最近才知道小潾親生母親的事,而他百分之百支持好友的作法。
「喂,不管我老爸怎麼逼你,你絕對不能把小潾還給那個女人哦。」
「我知道。」
小潾忽地跳了起來,「我跟你一起去見武伯父。」
「不用了,我去就好。」
「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要自己跟他講。」
「妳去了也沒用,根本講不贏他,只是平白挨罵。」
「沒關係,至少要讓他知道我的想法。」
楊鴻昭板起臉來,「妳不能去。」
通常這四個字就表示最後通牒了,但她也很堅持,「我要去!」
既然他們已經約好要廝守終身了,她當然要跟他並肩作戰啊,怎麼可以老是讓他一個人承擔所有的事。
「妳不能去。」
「我要去!」
旁邊的武德光夫婦目瞪口呆,實在不敢相信,向來對楊鴻昭言聽計從的小潾,居然會這樣大膽地頂撞他。兩人不禁擔心,會不會演變出火爆的場面……
最後楊鴻昭厭倦了這沒有結果的爭論,手一揚,「總之就是這樣了,晚上見。」說完他轉身要走,忽然右臂一沉,只見她居然死抓著他不放,把整個人的重量掛在他手臂上。「妳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