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能否就為了這樣的她留下,答案是否定的,他是個商人,在商言商,當利益及兒女情長必須擇一時,他會毫不猶豫地撇下兒女情長,你可以說他現實,但這就是他自小被灌輸的觀念。
「你說你不離開我的,說到要做到。」
她開始害怕失去他的感覺,原來在乎一個人就是這麼痛苦卻又甜蜜,會無時無刻想知道他的世界、知道他的一切,就是怕他的生命中沒有自己的存在,那感覺煞是折磨人,卻又教人趨之若騖。
他以沉默回應她的要求,因為……他已經有了決定!
第三章
昏黃的燈光、浪漫的氛圍,配上優雅的琴聲,雙雙對對的男女相視而坐。
這裡是台北最著名的約會天堂,情人們相偕進餐的最佳國度。
石博毅望著相視而坐的女子,一臉淡漠,雙手有些無謂地輕敲著玻璃桌面。
這女人真的無趣到了極點!
十足的乖乖牌,凡事總是不表示自己的意見,只是盲目地讓人作決定。他提議了到餐廳,她沒意見;他提議了看電影,她沒意見;他提議送她回家,她沒意見。
若他要把她賣了,她是不是也沒意見?
雖說她長得真的不錯,這點他不得不豎起大拇指讚好,但這樣的女人缺乏挑戰性,也不適合他,他要的是像葉雨荷那樣個性派的女孩,那得手時的快感,才是他所享受的。
怎麼又想起她了!?
石博毅有些無力地撫了撫額際,自兩人上次一別,他已有多日刻意淡漠疏遠,打算專心面對眼前這個女孩子,但,她的身影總是毫無預警地一再竄上腦門,讓他煩心不已。
「博毅,你不舒服嗎?」
華可欣雖是小家碧玉,但也不是不懂得看人臉色的無知少女,就一個女人的直覺,她知道石博毅並不中意她。
他看著她的眼神,總是有著絲絲的不耐,他對她說話的語氣,總是有著刻意尊重的距離,他們看似情人般貼近,內心卻是遙不可及。
但她喜歡他啊!
莫名地,她就是教他給攝了心魂,他像是勾人的魔魅,舉手投足間的丰采,總讓她不住傾心,深陷而無法自拔。
「沒。」她的關心喚回他的注意力,也拉回他再度想起葉雨荷的心緒。
是的,眼前的華可欣才是他得專心投入的對象,為了公司的利益,他沒有心思去考量兒女私情,這早已是既定的事實,不需要再多加費心。
「我們就快要結婚了,但……不知是不是我想太多了,我總覺得我們之間沒有我以為的熱情在發酵著,似乎……只有我一個人在認真。」
她知道她開始貪心起來,想要對他要求一些情人間該有的親密,但那是兩人相處的必要因素,不是嗎?
聞言,石博毅先是怔了怔,從沒想過看似十分順從的華可欣,也會對他提出要求,但除卻他個人的喜好,她的確是個適切的妻子人選,賢淑、識大體,又上得了檯面。
「你想太多了,既然我這個未婚夫讓你有這種感覺,那是我的錯,我道歉,你想要怎樣的補償,儘管開口。」
「我只要你專心對待我,少些距離、多點熱情。」
是,她是有渴望的,對於自己心儀的人選,她怎麼能無慾無求?
「既然你這麼要求,那我就照辦。」語畢,他傾向前,覆上了華可欣鮮艷欲滴的紅唇。
透過落地的玻璃窗上道個吻的纏綿熱力也傳散出來,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羨煞了旁人,也刺痛了正巧經過,卻詫見這一幕的葉雨荷。
這樣算什麼?
他這樣究竟算什麼?
葉雨荷緊緊地握拳,指甲嵌進了掌心,卻渾然沒察覺那份痛楚,她的神經已經麻痺了,全身的血液彷彿正緩緩地被抽離,世界在這一刻乾涸,心跳在一瞬間停止了,再也沒有跳動的勇氣。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明知她的感情不易付出,一旦付出便是傾洩而出的汪洋,無法抑止,也沒有回頭的餘地,為什麼要這樣玩弄她?
原來他早有預謀,連日來不見他的身影,她的內心惴惴不安,總臆測著兩人的感情是否生變,卻也總是告訴自己該對他多些信心。
但現在看來,她只是在自我欺瞞罷了,他早已判她出局,才對她不聞不問。
傷人啊!
愛一回、傷一回,若說愛情真的是甜美的果實,為什麼她努力了那麼多,終是沒有得到幸福?
華可欣沉溺於繾綣的吻裡,無法自拔,然石博毅只是公式化地吻著她的唇,沒有任何感情的成分、沒有任何投入的跡象,也因此,他注意到一道含怨的目光對著他投射而來。
他緩緩地側過頭,正巧對上葉雨荷溢滿淚水的眼眸。
少了平日的晶燦,她的眼底只有心碎的漠然,但這些都不是撼動他的真正原因,真正教他詫異的是,她竟然哭了!
一直以來,以為她是堅強的,他從未見過她的脆弱、從未見過她妥協,這樣的她竟會因為他而傷心!?
他原本逗弄著華可欣的唇舌漸漸失去了反應,心湖像是被投落了一顆沉石,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愈化愈開,也讓他的心頭浮上擔憂。
不知怎地,他竟會在意她的心情,說好只是遊戲的啊!他想證明的事也辦到了,怎麼還會留戀有她的世界?
玻璃窗外的葉雨荷,絕望地閉上雙眼,別過頭去,蹣跚的腳步漸行漸遠,最後終於消失在他視線可及的範圍。
原來這就是心痛,早聽人說過是很難熬的一段過程,但真正感受時,卻又是不同的心境,她真的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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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進山路的銀色跑車失速地飆向前,石博毅握著方向盤的大掌有失平日的沉穩,他的心情正處於低落到谷底的狀況。
從未想過葉雨荷對自己是有影響力的,但為何她泛淚的小臉總是揮之不去?
他絕不是第一次惹女人傷心哭泣,他也始終相信沒有人的眼淚可以止住他浪子的腳步,但卻出現了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