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免把我看得太扁了些。」尹濬浩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
「我怎麼會知道你深藏不露?」她訥訥地說。「你到底還會什麼東東?」
「東東?」尹濬浩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你還會什麼東西?」她翻了翻白眼;真受不了他們這種美國長大的孩子,一點都不瞭解台灣人的用詞。
「你突然這麼問,我一時也答不出來。」很多才能是不到非必要時,不會去想到的「技能」,所以他真的答不出來。「如果以後有機會用得到,或許你就會發現了。」言下之意是他們之間還會相處很「長」的時間,總會有機會的。
「這種事也會忘的嗎?」這不在她理解的範圍內。
「嗯哼。」他哼了聲,眼睛沒離開過路況。「譬如說跳舞,如果不是剛剛那種場合,你不會發覺我會,而平時我也不會去想起,所以當有『必須』使用的時刻,自然而然地就顯現出來了。」他試著讓她瞭解。
兩個人坐在車裡沿路閒聊,不知不覺地回到尹濬浩位於郊區的白色木屋。
「咦?你今天不送我回去嗎?」她看他把車停回木屋裡的車庫,這才想到她應該回去自己的公寓。
尹濬浩把車停好並熄火,他慢條斯理地抽出鑰匙,倏地轉頭看著她,眼神炙熱而灼人,拉起手煞車的手霍地按壓住她擺放在膝蓋上的小手。
「濬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亂跳,隱約覺得有事要發生,而且是她還沒有勇氣面對的事……
「今晚留下來,好不好?」他沙啞地問道。
凌炘燁吞了口口水,腦袋頓時呈當機狀態——
第六章
當意識恢復運轉,凌炘燁已經端坐在木屋的客廳裡。
「你坐會兒,我去沖杯咖啡。」尹濬浩口裡哼著小曲兒,看得出來心情相當好,但凌炘燁可就不這麼認為了,他沒有發覺她的異樣,輕快地晃進廚房裡沖泡咖啡,獨留她一人在客廳裡呆坐。
她是怎麼了?怎麼糊里糊塗地就跟他進了屋呢?這下可好,沒有在第一時間內表明自己的心態,這會兒她該怎麼拒絕才好!?
凌炘障此時才開始覺得緊張,手心因而沁出冷汗。
她無法否認自己對尹濬浩的好感與日俱增,也驚喜能發掘他平時不為人知的一面,但這並不表示她已經準備好接受他,甚至是……跟他做那種事!
雖然她並沒有所謂的處女情結,也不是特別在意那片薄膜,但一想到要跟他肌膚相親——她不安地吞了口口水,瞬時感覺喉嚨發癢、口乾舌燥,雙頰無法控制地發燙;她猛地拎起掛在椅背上的大衣,心虛地想趁著他還沒有出來之際偷偷離開……
「炘燁。」尹濬浩的聲音倏地出現在她身後。「你拿著大衣要去哪裡?」他把咖啡放在桌上,關心的腳步不由自主地靠近她。
「嘎?」凌炘燁僵凝當場,她極心虛地回頭,擠出一抹硬邦邦的笑容,心跳強烈而快速。「沒、沒有啦,我想……把它掛好,免、免得發縐。」她扯著不甚高明的謊。
尹濬浩看著她沁汗的額頭、僵硬的笑臉,心裡也猜到了七、八分,他沉默地接過她手中的大衣,隨意又掛回椅背上,雙手按壓住她的肩。「炘燁,你在害伯。」
「害、害怕?」凌炘燁乾笑兩聲,強自鎮定。「開、開什麼玩笑?我、我有什麼……好怕的?」她想表現出無畏的模樣,卻結結巴巴地拆穿自己的底牌。
尹濬浩定定地看著她,雙手慢慢地由她肩上移至耳後,大掌愛撫似地沿著她修長的頸項緩慢地往下移動,而後流連在她光裸的鎖骨之上徘徊——
由於參加晚宴,凌炘燁身上穿的是與他同一色系的銀灰色細肩帶小禮服,這下他的手若有似無地輕觸她敏感的肌膚,令她難以控制地微微顫抖,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既緊張又不解。
現在嗎?在這裡嗎?他打算就在客廳裡進行那件事嗎?!這、這未免太大膽也太瘋狂了,雖然她確定此時此刻不會有人突然闖進這棟木屋,但……在她古板的小腦袋裡,直覺認為就算要做,也得到房裡做才夠「隱密」呀!
「你在發抖,炘燁。」他的黑眸盯緊她每一絲表情變化,修長的手指輕柔地壓撫著她禮服的細肩帶,暗示的意味濃厚。
「我、我有點冷……」她倔強地逞強,牙關卻沒骨氣地微微打顫。
「是嗎?」他勾起唇花,眼睛像要看穿她的靈魂。「冷跟害怕不同,你確定你不是害怕?」他明明在她瞳孔裡看到慌張與擔憂,她還強辯?
如果她夠聰明,應該聽得出來他的暗示,但她不但沒有,而且還很用力地點了下頭。
尹濬浩歎了口氣,溫熱的手掌重新按在她的肩膀,兩隻眼瞳認真而嚴肅地看著她。「炘燁,我不想勉強你。」
「勉強?」凌炘燁被他的話弄糊塗了。「什麼意思?」
「我看得出來你很害怕。」他把她壓進沙發裡,側過身把沖好的咖啡推到她面前的茶几上。「不要因為我要求,也不要因為你已經隨我進了門,你就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態;我不是會勉強女人的男人,你有權利拒絕我的任何要求,當然也包括做愛。」他坐了下來,離她有半隻手臂的距離。
凌炘燁因他直接且毫不掩飾的用辭而燒紅了臉,她低下頭輕啜咖啡,一雙美眸眼角微勾,極小心地瞟著他瞧。
尹濬浩氣定神閒地喝著咖啡,看起來一點都不在意她的模樣;她才想鬆口氣,就聽到他開了口。「別看了,小心咖啡都喝到鼻子裡去。」
凌炘燁嚇了一大跳,手肘因而不穩地拐了下,熱呼呼的咖啡便這麼直接淋上她的小禮服——
「啊!」幾乎是立即的反應,她立刻站起身來,但絲質的長裙裙擺已濕了一大片,腿上也隱隱傳來燒燙感。
「別慌!有沒有燙到?」尹濬浩不知何時已抓了包面紙,他抽了一大把壓住她的裙擺,並關心地詢問她是否燙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