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說,我要怎樣才能不跟這些男人『相親』?」特意加強「相親」二字,表達對這個辭彙的深惡痛絕;她咬牙切齒地由齒縫裡逼出聲音,牙齦都咬疼了。
凌昊煒嘴角微勾,挑高了帥氣的右眉,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喔,這當然不是沒得商量的,不過恐怕你一時之間還做不到吧!」
「做不做得到是我的事,你儘管說就是了!」凌炘燁氣昏了,他就這麼看不起她嗎?今天為了不讓自己陷人那種既愚蠢又無趣的相親窘境,說什麼她都要拚一拚,不然她凌炘燁三個字讓他倒過來念!
\"OK!OK!\"凌昊煒抬起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以他多年來的瞭解,再逼下去對自己也沒好處,因為炘燁的脾氣以暴躁出名,他可不想目的沒達成,反而惹得一身腥。「大哥也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是不?其實很簡單吶,如果你現在有交往中的男朋友,而『他』又能讓我看得順眼,自然我就不會為難你了。」
沒有人會喜歡把自己當成物品,在相親會上讓人評頭論足;自己當初不正因為如此堅持,死都不肯同意老爸為他安排的相親,所以才會中了炘燁的招數?
「就這樣?」凌炘燁的眼睛亮了起來,她興奮地抓住他的手。
「就這樣。」凌昊煒狐疑地看著她喜悅的神色。
難不成這丫頭真的已經有男朋友了?那他這趟來不就看不到她的好戲了?
罷了!若她真有了心儀的男人,他這個做大哥的也不好太過干涉,免得到時候她回家哭訴,說他欺負她,那可就不妙了。
不過她可別想天真地抓個男人來濫竿充數,他凌昊煒可不是這麼好騙的呢!
「耶!」她突然一躍而起,又叫又跳地拍起手來,像個小女孩一樣。
「你還好吧?」凌昊煒不否認自己有好些年不曾看見炘燁如此孩子氣的表現,一時有點適應不良,他關心地探了探她的額頭。
「幹麼啦!人家正常得很。」她拉下他的手,喜孜孜地直衝著他笑。
「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真的有個正在交往中的男朋友?」凌昊煒問道。
凌炘燁嘴角忍不住漾起高高的弧度,她用力地點著頭,像只小哈巴狗。
「你——確定他可以通過我的眼光,同意你們繼續交往?」他問得有點困難,因為炘燁應該知道他的眼界很高,要得到他的認同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下凌炘燁的頭點得更用力了,還忍不住笑得露出一排美麗的貝齒。
凌昊煒蹙起眉,他收起之前交給炘燁的沙龍照,決心會會炘燁口中的男子,他倒要看看是哪個男人有幸人得了炘燁的眼,而且讓炘燁毫不懷疑他也能通過自己的眼。
「我要見他。」他拉上背包的拉鏈,站了起來。
「現在嗎?」這麼急?
「現在!」他堅定地說了兩個字。
開什麼玩笑!炘燁的小腦袋裡會打什麼主意,他這個做大哥的還會不知道嗎?倘若她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證有這麼號人物,一轉眼去找個認識且條件不錯的男人演場戲唬他,恐怕自己回到了台灣還不知道被耍了。
他才不要做這種天下無敵大傻瓜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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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菲亞?」凌炘燁呆愣地看著探出頭來的女人,她輕喊了聲。
「炘燁?快、快進來。」蘇菲亞一見是她,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熱情地伸出手拉她往屋裡走。
「呃,等一下……」她總不能把大哥丟在門口,所以停下腳步往身後看。
「哎呀,你有帶朋友啊!」蘇菲亞後知後覺地發現凌昊煒的身影。「來、來、來,進來坐,不要客氣喔。」
兩人在沙發上坐定,還沒來得及開口,蘇菲亞便扯開嗓門對著屋裡吼。「濬浩,你到底好了沒有?炘燁來了喲!」
繼石破天驚的吼叫之後,蘇菲亞又恢復平日的優雅面向他們。「炘燁,這位是……」
「你好,我是炘燁的大哥,凌昊煒。」不待炘燁開口,凌昊煒立刻抽出自己的名片雙手奉上。
「喔,幸會幸會。」蘇菲亞也不含糊,神色熱絡地開始與凌昊煒攀談。「攝影師?哦!你就是常常上雜誌的那位知名攝影師嘛!我看過你的作品,很棒,我很喜歡!」
「哪裡,是你不嫌棄。」雖然搞不清楚眼前的女人是誰,但他還是拿出對待客戶的笑臉與之交談。
「蘇菲亞,濬浩在做什麼?」坐了好一會兒,凌炘燁終於按捺不住地問。
「可能在洗澡吧,你要不要進去看一下他好了沒?」蘇菲亞與凌昊煒談得正高興,隨口回答她。
凌昊煒挑了挑眉,好奇地看了炘燁一眼。
洗澡?還叫炘燁進去看?莫非炘燁與那個男子的關係已經好到「某一種」程度了?他倒要看看炘燁會怎麼反應。
凌炘燁接收到他所傳遞過來的好奇眼光,心虛地僵笑一聲,慌亂之際她也沒多想,站起身便往尹濬浩的房間走去。
待她進了房,凌昊煒才又將視線移回蘇菲亞身上,然而眼底卻寫滿了不敢置信。
她竟然就這麼大刺刺地當著他的面,走進一個陌生男人的房間!?太不可思議了!
「沒什麼好訝異的,畢竟他們是男女朋友嘛!」蘇菲亞看出他的震驚,笑著點明事實並安撫他。
「嗯。」凌昊煒拉回神智,帶點好奇地看著蘇菲亞。「還沒請教你……」
「我是濬浩的媽,你叫我蘇菲亞就好了。」
「關於他們兩個,我可以冒昧地請教你一些問題嗎?」既是男方家長,知道的內情可能多一點,可信度也大得多。
「你說。」蘇菲亞大方地允諾。
「他們……交往很久了?」上次炘燁還跟禹恩說她在曼哈頓沒有男朋友,怎麼才多久的時間就蹦出一個,甚至看起來還有點……交往過甚?
「不久,算算日子大概一個多月吧!」她很認真地算,怎麼算都只有這麼多。
「對不起,你覺得他們……是認真的嗎?」他知道這樣問很唐突,可是不單刀直入地問,又怎能得到明確的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