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聳肩搖頭,「哪知啊,主編做事最神秘了,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那他的表情怎樣呢?」
「嗯……」小小正在吃早餐,邊吃邊想、邊想邊吃。
「小小,想快一點啦。」
「就很難看吧。」主編一副看起來沒睡飽的樣子,表情自然很難看。
「有多難看?」江沁心進一步追問,事關待會的應答,當然得先弄清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什麼?還問她有多難看?小小瞠目瞪著她。主編帥歸帥,不過表情難看的時候,會讓人忍不住退避三舍,她能偷看到表情如何已經很偉大,居然還要她分析難看指數?
「我又不是立可拍,怎麼告訴你主編表情有多難看,想知道不會自己進去體會一下嗎?」事不關已、己不操心,主編表情難看,她也不想被波及。
聽小小這麼說,江沁心不禁開始暗忖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什麼。
自從上次不小心把前總編的事情告訴舒霏後,她最近總是提心吊膽,深怕會被fire。
唉!她哪知前任總編跟他們家的作者舒霏居然是男女朋友,幸好他們情比金堅,愛情長跑三年比防彈玻璃還穩固,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才讓她放下心頭的重擔。
她跟舒霏交談過幾次,知道她是一個對自己作品要求特嚴格,也討厭走後門這檔事的人,好在他們兩人沒有因為她這點小錯而鬧分手,要不然她就算切腹也無法謝罪。
不過除了這件比較重大的事之外,她還做了什麼嗎?
積壓快一個月的稿子,她已經審閱完畢,該過的過了,該退的也退了;這個月她負責要出的書,已完成三校,封面也確定無誤,就只剩下看藍圖而已;昨天她打過電話跟湛星催稿子,說到那傢伙,堪稱是愛拖稿成性,如果她不打電話,湛星就有本事裝傻、裝病、裝死,反正就是要無賴到底,不過在經過她的霹靂無敵催功大法後,湛星已經答應兩個星期內交稿,這件事也已上呈。
也就是說,她完全沒有足以讓主編將她臭罵一頓的理由。
很好!心頭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江沁心這才去敲主編辦公室的門。
裡頭傳來一聲「請進」,她乖乖推門進入。
「主編,你找我?」
「坐。」
徐子青相當客氣,表情一點也沒有小小形容的那樣難看,看來她是杞人憂天了。
這會兒江沁心更放心,心情也輕鬆許多,腦子開始天馬行空,今天是她來到玫瑰出版社滿三個月後的第一天,說不定主編是要幫她加薪……嗯嗯,若真的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總編對外只負責管作品,主編才是對內主掌大局的上司,現在既然她沒犯錯,主編又找她,可以想見加薪的機會正逐漸攀升,江沁心呵呵笑了起來。
「沁心,你來『玫瑰』也滿三個月了吧?」
「嗯嗯。」江沁心紮著馬尾的頭猛點。她就等主編這句話,來吧,加薪吧!只要有加就好了,她不貪心的。
「你的表現愈來愈好了,跟作者的應對進退、看稿的速度也變快,可以說你學習力很強,上手很快。」江沁心的進步,他全看在眼裡。
那當然,她以前就做過編輯——只是沒說出來而已——自然學得快又好,所以不繼續任用她就真的是太可惜,是他們的一大損失。
「而且你的膽子似乎也變大了,不再像剛進來時動不動就一臉驚恐。」看來小白兔也是會長大的。
江沁心尷尬地笑了笑。
她就是這種性格,初到一個陌生的環境會比較害羞,等習慣了環境,真實的性格就會露出來,不拘小節、大刺刺才是她的本性。
「你的能力很不錯,現在手上有幾個作者?」徐子青回到正題。
「四個。」江沁心點點頭,心頭想快加薪吧!
「嗯,最近出版社剛簽下一名新人……其實他也不算是新人,在其它出版社寫過三十多本書,本本暢銷,是個不錯的作者,總編很屬意你,希望由你來帶他。」
原來是要多一個作者來考驗她的耐性、挑戰她的反應、對抗她的耐力羅!
「好啊。」不接受怎麼行呢。「不過總編怎麼會挑上我?」她相信公司裡比她有經驗的編輯應該更能勝任才是。
因為總編想看好戲——徐子青幾乎要脫口而出,幸好及時忍住。
「因為你能力好、反應快又負責任,其它的責編手上都有七、八個作者,看來看去只有你最適合,因此決定要請你負責這個新作者,懂嗎?」
「是。」她怎麼覺得這段話很耳熟,似乎以前也聽過一樣?
「而且他交稿很準時,自己會擬進度,不用編輯幫忙想,也不會拖槁,文字功力又很棒,所以你不會有太大的壓力,只要好好配合他就行了。」這樣的作者是編輯搶著要,他相信江沁心應該不會拒絕才是。
「主編,這個作者的筆名可以告訴我嗎?」準時交稿、又會定計畫,這位作者稱得上是她認識的小說作者當中的第一個奇葩。
「好,他的筆名是……」
叩叩!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請進。」徐子青起身道,「乾脆讓你們直接見個面吧。」
江沁心點點頭,轉過身,只見一名神態優閒的帥氣男人站在門邊,臉上戴著一副無框眼鏡,身穿黑襯衫、皮褲,搭配上時髦的配件,一看就知道是個很會打扮自己的人。
安東雪露出迷人的微笑,只對著江沁心笑,他的眼底也只容得下她。
江沁心原本輕鬆愉快的表情在瞬間凍結,怎ど會是安東雪?!
「主編。」安東雪目光落在江沁心身上好一會兒後,才正視徐子青跟他打招呼。
「東雪,你來啦。我幫你介紹,這是你的責編江沁心,沁心,他是安東雪,之前的筆名是安雪。」
安東雪上前幾步,臉上帶著充滿誘惑性的笑容主動伸出手。
江沁心則是心處又愧疚,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