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
「就下星期啊。你不是下星期三生日嗎?我本來打算給你一個驚喜。」很多事情想通後,她覺得有種豁然開朗的感受。
「真的?」終於,他心情變好了。
「當然,只是沒想到你先追來了。還有,張爸有跟我說你一直去找他打聽我的下落,還偷偷跟蹤他回家是吧?但你知道嗎?張爸上個月就搬走了,你就算跟蹤他一輩子也找不到我的。」只要一想到安東雪開車跟蹤張爸的畫面,她都快笑出來了。
「誰教你不告而別!」
「不告而別?我沒有啊……」江沁心搔搔臉蛋解釋。「我不喜歡擔心別人,當然也不會讓人擔心,我不是有在你的答錄機上留言,說我要自己好好想想,暫時不會主動跟你聯絡,等我想通了就會回去找你……你該不會沒聽答錄機吧?」
「呃……」安東雪可不想承認自己一氣之下不小心把那台古董機器給砸了,還故作正經地說:「總之,無緣無故離開這麼久,就是你的錯。現在,你可以說說這這段時間究竟悟出什麼道理。」
「其實……是我的內疚綁住了我自己,阿邦從來沒要求我什麼,是我自己想不開,將對他的歉意當作責任一直擔在肩上,這樣做也很對不起他的……阿邦留了一封信給我,那天我帶著信去看他,跟他說了很多有關你的事情,我知道他一定會祝福我,因為我真的愛你。」
安東雪俯低身,抵著她的額頭說:「下次帶我一塊去,我也很久沒看見阿邦了。」
他不會嫉妒阿邦,沁心當阿邦是家人,那麼,他也會當他是親人。
「你不會再生我的氣了吧?」江沁心小心翼翼地問。
「我是這麼小氣的人嗎?」
「那可不可以不要讓公司裡其它人知道我們曾是編輯與作者的關係?」
「這麼不想讓人知道『安雪』曾是你的作者嗎?」
「才不是,只是我沒跟他們說我曾在『愛晴』當過編輯,『愛晴』跟『玫瑰』是小說界的兩大出版社,我怕其它人會對我另眼相看,好不好?」
要離開「愛晴」時,總編當著她的面撕掉每個新進編輯都必須簽署的保密合約,說不想害她找不到工作,她對總編一直很感恩,因此曾經待過「愛晴」是她的秘密。
「好吧,我答應你。」幸好他也沒跟戴秋唯說「愛晴」的事情。「你現在搬到哪裡,還跟沁蘭住在一起嗎?」
「師大路附近,那裡吃的東西很多。」她每天都吃飽飽,過得很快樂。「之前沁蘭會跟我住,是因為我爸媽不放心我一個人住在外面,那時候阿邦過世,我整天魂不守舍,他們擔心我會想不開,所以派沁蘭來照顧我,現在我已經沒事了,她當然就回家當她的小公主,也真為難她得照顧我。」
「今晚我要去你家。」
「好啦。」江沁心清楚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很識相地乖乖答應。「請問,現在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了嗎?」
安東雪主動退開,坐在位子上。「嗯,開始吧。」
如今他在「玫瑰」是新人,呵呵,終於輪到她出口氣了!端起責編該有的架式,江沁心清清嗓子,以專業的口吻詢問。
「安先生,我想關於稿酬的問題,主編應該跟你談過了,這方面我們就跳過,現在我們要來談你的寫稿速度,聽主編說你寫稿快也不拖稿,那麼是打算多久交一本?」
「兩個月。」寫稿對他來說是很快樂的事,可不想逼瘋自己。
江沁心邊聽邊記下。「那好,因為你是新人,等你出書穩定後,我們再來談長約,請問你的筆名想好了嗎?」
「就叫『沁心』吧。」
「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啊,我要讓全台灣的人都知道我有多麼愛你。」他沒說本來打算取「愛沁心」,這樣算是仁慈了。
「不要吧。」就算這是筆名,可跟自己的名字一樣,難保不會有人懷疑到她頭上,要解釋很辛苦耶。
「我堅持,我親愛的責編。」嘴角揚著得逞的笑容,安東雪可不退讓。
唉,才剛抬頭的責編氣勢,一下子就縮了回去,她頗哀怨。
談得差不多後,他倆一前一後走出會議室,時間已經九點半,出版社全員到齊,大伙看見江沁心帶著超級無敵大帥哥自會議室走出來,每個人眼睛都亮了。
「沁心,誰啊?」資深責編當場就問。
江沁心正要解釋安東雪是新的作者時,安東雪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眉開眼笑地開口。
「我是沁心的男朋友,也是『玫瑰』的新作者,以後還請各位多多照顧了。」
霎時,玫瑰出版社裡驚呼聲不斷,可以想見,日後江沁心耳根子不會清靜了。
其實也不用等到日後,一等安東雪離開出版社,各方的詢問、質問、逼問、拷問統統出籠,讓江沁心冷汗直流,能躲的躲、能閃的閃,躲不掉閃不掉的,只好小心翼翼回答前輩們的問題,幸好最後是總編出來搭救,要不然她大概會回不了家。
可惡!這男人果然殺人不用刀!
第十章
推開門,滿室的花香撲鼻,視線所及皆是溫馨的小擺設,還有一個落地窗陽台,安東雪第一眼就愛上這房子。
「隨便坐。」
「這裡還不錯。」看得出佈置者的用心,電腦旁還有一整套他的作品。「這是你買的?」
「嗯,你簽好的那一套,我已經送給萱萱,改天也幫我簽名吧。你不常簽名,就連上次總編要幫你做活動再拉抬人氣,也僅限一名,所以你的簽名書炙手可熱,說不定將來哪天山窮水盡,我還可以小賺一筆呢。」
「我以為你不是很喜歡我的作品。」從她談論那本「愛你就要佔有你」開始,到當了他的責編以後,每回都是逼不得已不得不看,就算給了建議,應該也是出自編輯的角度,因此他一直認定她不喜歡他的書。
江沁心一臉冤枉,「哪有,你聽誰說的?你寫的小說除了那些比較『激動』的場面讓我快速翻過以外,其它部分我可是看得很認真呢,而且我覺得寫小說也是需要一點天分,文筆可以練,但點子就無法說有就有了,其實你還滿適合寫的,也寫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