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曾看過令人作嘔的男人,她一定會有印象。
但是眼前這男人。她壓根一點印像也沒有。
「妳忘了我?!妳居然忘了我!」
她的否認,讓他變得異常暴躁。
他先是舉起椅子朝她身上摔,而後又將桌子上的東西全拿起來往她砸去。
藍采凝雖然痛,卻無法閃躲,只能盡量將身子縮成一團,好減少受傷面積。
當他發洩完畢,扶著桌子喘了一會兒後,他又走了過來,將她嘴巴上的膠布給撕開。
「沒想到才幾個月,妳就徹底把我給忘了!」他蹲到她身邊,低頭對她說:「自從見到妳後,我沒有一分鐘將妳忘掉。」
「沒有一分鐘忘得掉!我分分秒秒把妳放在這裡和這裡。」他指著頭和心臟。「我只要想到那天,妳踹我的樣子,我就好興奮啊,興奮到晚上都睡不著覺。」
「可是妳知道我最想做什麼嗎?」他呵呵的笑著,露出泛黃的牙齒。「我最想在妳身上劃幾道傷口,用妳的血畫一朵漂亮的玫瑰,然後把妳擺在中間!」
藍采凝瞪著他,這會兒她終子知道他是誰了。
害得她被醫院給解雇的變態!
他拿著刀,用刀尖輕輕劃過她的臉頰。
「現在,妳記得我了吧?不會再這麼隨隨便便把我忘掉了吧?」
她露出嫌惡的表情,雖然讓他給綁成這副模樣,但心裡卻恨不得能將他大卸八塊。
「誰要記得你!你這種人的臉,光用想的就覺噁心,要是記住的話,我連飯都吃不下,又不是要減肥,記你的臉幹嘛?!」
她的話激怒了他,原本只是恐嚇性質在她臉上滑動的刀子,這會兒加重力道的劃過她的臉頰。
「陣劇痛傳來,藍采凝的臉上被他劃出一道血痕,鮮血涔涔流出,連衣領都被染紅。
鮮血似乎成功安撫了他的情緒。
「妳再嘴硬啊!」他拿著染血的刀子,在她眼前左搖右晃。「我看妳能嘴哽到什麼時候! 」
原本他想一刀解決她,好消除心頭之恨。
但在見著她之後,他的想法完全改變了。
他不想這麼輕易饒過她,再說,那樣的方法一點都不美,一點都不藝術。
看到她那雙倔強的眼睛,露出害怕的神色,相信更能讓他感受到無比的快感和滿足。
他決定要延長這樣的快樂。
「我告訴妳我打算要做什麼吧。」他伸手指著屋樑,「我要把妳剝光吊在上面,然後每天在妳身上用刀子劃幾道傷口,再拿臉盆接妳的血,用妳的血畫一幅畫,一滴都不浪費,妳說好不好?」
與其讓他那樣凌虐,還不如讓他一刀給刺死還來得痛快!
藍采凝咬牙切齒道:「有種就一刀殺死我,不要像個孬種一樣!」
聽到她這麼說,他伸出手指沾了些她的血,然後放在嘴邊舔了一下。
「人血嘗起來還真的是鹹鹹的啊。」
藍采凝想起那時送到急診室的女孩,身上也佈滿深淺不一的割傷,也許那女孩也和她一樣,受到這種非人的對待。
早知道這人是這樣的變態,當初她不該只踹斷他幾根肋骨,而是該親手擊斃他,讓這種人不能再出來危害世人。
她不曉得他要怎麼對付她,但是他絕對不會讓她好過,與其讓他這樣半死不活的折磨,不如激怒他,讓他失去理智,給她個痛快算了!
「我警告你,你最好趁現在我沒法子反抗,一刀把我殺了!」看到他的注意力又回到她身上後,藍采凝繼續說:「要是我沒死成,又很幸運的讓人給救了出去,你就得求神保佑這輩子都能待在牢裡不要出來,因為只要你一出來,不論要用什麼方法,不論要花多少時間,我都會找到你,你對我做的任何事,我都會加倍奉還。」
她這話不是威脅,而是她絕對會做的事!
如果要她一輩子活在那種恐懼的陰影下,她寧可親自去面對他,然後用自己的力量了結他。
如果他讓她活了下來,就是他痛苦的開始!
她的眼神、她說的話,讓他有些退縮。
可不一會兒他又恢復鎮定,再度用膠布封住她的嘴巴,轉頭不理會她,逕自去準備他所需要的材料。
做畫,總得要有筆、有畫布才可以。
那惡狼離去後,藍采凝這才流下驚懼的眼淚。
其實方纔她怕得手腳發冷,若不是一股怒氣支撐著她,她或許連話都說不出來。
現在,她一個人被五花大綁的丟在這黑漆漆的暗室裡,對時間、空間毫無感覺,黑暗加深了她的恐懼。
這時候,她想起嚴少奇,想起今天發生的事。
或許是因為過度的恐懼,讓她抽離了戀情帶來的傷痛,也讓她能理智的看待一切。
許保生說退一步,海闊天空。
是啊,如果她那時注意的,不是少奇說的話,而是他臉上著急的神色,以及看到她之後的釋然,或許她的反應會有所不同。
如果,她不對他說她愛他,但是不夠愛得能原諒他,也許他們兩個不會是在誤會下而分手……
她捫心自問,她是真的無法原諒少奇嗎?
不,她想,她最後還是會聽他的解釋,然後原諒他的一切作為。
不為什麼,就因為她愛他!
愛沒什麼足不足夠的,只要她心裡還愛著他,她終究會原諒他的。
這時候,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她死了,他會難過嗎?
她希望他難過,因為她希望他心中還是有她的存在,知道她離開人世,會為此傷心……
可是,她又不希望他為她難過,因為她不想看到他傷心落淚的模樣。
哭泣,實在不適合他。
想著他、念著他,才能讓藍采凝稍稍忘卻自己所面對的危險處境。
第九章
案發十小時後,成永妍已經掌握到犯人所有的資料,正與項目小組開會,尋找犯人可能的落腳處。
而嚴少奇自從事情發生後,就未曾合過眼,因為只要他一閉上眼,就會看到藍采凝滿身是血的躺在不知名的某處。
這景象近乎讓他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