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風看看一臉興奮的小優,又納悶低氣壓的紀桑亞……他點點韓宇的肩膀。「我警告你哦,這裡的女孩子都很單純,你這小子花名在外,別到這裡來攪亂一池春水。」
被他這麼指控,韓宇不服地說:「風哥,別冤枉我,我只是純喝酒,什麼事都沒做咧!桑亞可以為我作證。」
聽見他又扯上自己,紀桑亞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以免刀劍無眼。「我不說謊的。」
「有沒有人聽見一顆純淨的心碎裂一地的聲音?」韓宇用手揉揉心臟的位置。
謝文風拉下他的手。「我怎麼沒發現你還挺有演戲的天分。」
「我還有很多天分的,不過……是女人才有機會發覺。」韓宇眼睛笑得幾乎要瞇成一線。
無聊男子!紀桑亞在心裡暗罵。
「好啦!光應付那堆投懷送抱的女人就夠你分身乏術,我看你也沒時間在這裡風流快活。」
「風哥……你……你這叫我如何回答,說是,顯得我欲振乏力、力不從心,說不是,又好像我來這裡有什麼企圖。」
「你還有辭窮的時候?我記得你一向舌粲蓮花,不是嗎?」
韓宇看著紀桑亞愈來愈快的刀法,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謝文風是故意鬧韓宇的。他若肯認真去追求女孩子,自己可是舉雙手贊成。只不過,韓宇從不將精神耗在任何女人身上,同樣的,肯定也不會用太多力氣去抗拒任何主動親近的美人。
謝文風真正擔心的是這一點。這個全身不自覺流露著危險氣息的男人,又有多少女人能面對他那雙邪惡的眼睛而不心動呢?
第二章
「要不要一起坐?」
一個身穿細肩帶、低胸、背部鏤空貼身洋裝的女子前來邀韓宇同坐,連遠在一公尺外的紀桑亞都可清楚聞到女子身上濃郁的催情香氣。
韓宇向那桌另外兩個一樣艷光四射的美女點個頭,側身貼近女子的臉頰,低聲說了幾句話,那名女子聽完神色變得有些僵硬,瞧紀桑亞一眼,輕哼一聲,扭身踩著高跟鞋走回座位。
莫名其妙又接了一個白眼,紀桑亞心底的無名火愈燒愈旺。
一連幾天,韓宇每晚報到,一向空著的位子儼然變成他專屬的座位。
她的站姿已經由右腳換左腳,左腳換右腳這樣來回變了數十次,仍舊無法減輕雙腳的酸痛。
「小宇--」嬌滴滴的女高音從遠處飛奔而來。「小宇,你也在這裡啊?怎麼好久沒到店裡找我?」女子鮮紅豐厚的嘴唇翹得老高,一隻手攀到韓宇的肩上。
「知道妳忙,想見妳還得無排隊。」沒想到在這裡遇見熟人,他幹幹地笑了幾聲。
「人家行情哪有你說的這麼好--」女子一手掩嘴吃吃地笑。「不然……我把今晚空下來……」原本放在他肩上的手已經移至胸膛,兩坨快彈出來的高峰拚命往他的手臂擠去,一旁的男客人羨慕得口水直流。
「今天不行……」他在她耳邊嘀咕幾句。
「啊?!」女子塗著紫色眼影的眼睛倏地瞪大,轉向紀桑亞,打量一會兒,不甘心地睨向他。「好啦!今天先放過你,記得來找我喔!如果不滿足的話……一手又在他胸前摸一把。「還是可以打電話給我。」
「好,玩得開心點。」見她離開,韓宇悄悄吐了口氣。
紀桑亞終於按捺不住地問:「你都跟她們說什麼?」為什麼每個女人離開前都要瞪她一眼。
「妳想聽?那靠過來一點。」他將手掌田在嘴邊。
紀桑亞怕上當,可是又想知道他到底亂說什麼,不情願地移兩步。
「我說啊……」他故意說得很小聲。
「什麼?」她只好又靠近一點。
「那得問問我的女人同不同意。」
「誰是你的女人?!」紀桑亞如被踩到尾巴的貓,汗毛直豎。
「妳啊!」韓宇絲毫沒被嚇到,反而扣住她的下巴端詳。「要不,怎麼一有女人走過來,妳的表情就變得比怨婦還難看。」
他的鼻息徐徐拂過她的臉頰,嘴角依然噙著笑,一瞬間紀桑亞有些暈眩,她扭頭移出他的手掌。「少臭美,我還想叫拖吊車來把你拖走,省得我看了礙眼。」
「我在這裡會讓妳坐立難安嗎?」他挑起一束她落在肩上的長髮,感覺躺在手中的滑溜,一如想像。
「你……有毛病。」她紅著臉將頭髮抽回來,往旁邊挪幾步,不再理會他。
這個無賴!她瞪得眼睛都快掉下來了,他還是執意坐在那個位子,害得她每天回家兩褪發腫,腳底板疼痛不已。
「站不住,就坐下來,咱們來聊聊天嘛!」
紀桑亞繼續保持眼觀鼻、鼻觀心。
「一個人坐在這裡,很寂寞呢!」
「會嗎?我看你倒挺忙的。」她悶哼。
「不忙、不忙,只要妳想,我隨時有空。」他攤開手表示歡迎。
「承蒙厚愛,可惜我一、點、都、不、想。」冷冷地潑回一桶冰水。
食指間夾著煙,拇指輕托著額頭,韓宇低低地笑著。
「笑什麼?」他總是知道如何挑起她的注意。
「妳怕我,所以不敢靠近我。」
「我為什麼要怕你?」
「怕被我吸引,所以故意離得遠遠的。」
紀桑亞像被點住啞穴。混沌的思緒冒出了一點線頭,不過,她沒勇氣繼續往下探究。
一股白霧自韓宇的嘴角噴出,眼神轉為深沈。不一會兒,那習慣性帶著一絲嘲諷的嘴角揚起。「隨便說說的,不會剛好被我猜中吧!」往椅背一靠,他瀟灑地彈彈煙灰。
「你……你太狂妄了。」不知怎麼,她的心跳有點亂。他那如鷹隼般的注視,讓她有種被當成獵物的感覺。
他淡淡地笑了。「我發現,妳的觀察很敏銳,可見妳挺在意我的。」還是那個調調,永遠能將一句話轉得曖昧不清。
再跟他多說幾句,她肯定會折壽。
這幾天,她已經覺得自己的情緒起伏太大了。為表現不受他影響,她賭氣地坐回她平常休息的位子。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