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天下第一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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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呸,她就不信,皇上動得了她;更不信皇上有那個膽子,敢誅她九族!

  公孫明德以為,將她的米送進宮裡,她就不敢擅動嗎?

  嬌靨轉向窗外,望著醉人的楓紅,麗眸微微瞇著,粉嫩的掌緩緩收緊,神情卻似笑非笑,像是一頭正在思索著該怎麼行動的小狐狸。

  哼哼,她偏就要搶給他看!

  第三章

  夜深人靜,新月如鉤。

  龍門客棧後院庭園裡,小橋流水,楓紅如畫。

  蓮花閣裡,還留一盞燭火。鏤空香爐內,冒出裊裊香氣,軒窗下、銅鏡前,梳洗過後的龍無雙,早已摘下髮飾,正用一把琥珀梳,梳理著豐潤的長髮。

  丫鬟已經離開,銅鏡前頭,擱著一杯暖身的玫瑰露,她梳理著長髮,偶爾喝上一口玫瑰露,白瓷杯的邊緣,留下艷麗留香的紅漬。

  子時剛過,她擱下梳子,吹滅了燭火,像貓兒般,嬌慵的伸了個懶腰,慢條斯理的走回繡楊,掀起綢被,正要溜進去,好好睡上一覺。

  寂靜無聲的窗外,卻有了些許動靜。

  一道黑影輕巧的翻牆而進,來人非但落地無聲,且倏忽便閃至蓮花閣前,推開了窗,飛射而進。

  極輕極輕的開窗聲,在暗夜裡聽來,仍顯得剌耳。

  「誰?」

  龍無雙厲聲喝問,小手摸出護身匕首,筆直朝來人疾射過去。匕首劃破暗夜,直襲蒙面黑衣人眉心。

  眼看下一瞬,匕首就要直插進他的眉心。他卻停也不停,輕鬆的伸出兩指,夾住匕首銀亮刀身。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宛若蛟龍,迅速逼近繡榻。

  龍無雙心裡一驚,猛拍出一掌,誰知對方式功奇高,步法詭異莫測,不但閃過那一掌,才一眨眼,已經貼近到她身前。

  兩人貼得極近,近到她能察覺到他的體溫、他的呼吸。

  這人的呼吸,竟然沒有一絲紊亂--

  黑衣人伸手,並沒有輕薄她,只是點住她身上幾個穴道。在昏迷之前,她唯一看清的,是那人一雙黑得發亮的瞳眸。接著,她眼前一黑,跟著就失去了意識。

  軟綿綿的嬌軀,還沒跌落繡榻,就被黑衣人攬腰抱住。他打橫抱住昏迷的美人兒,腳一點地,便從原窗飛射退出,動作如行雲流水般,無聲地穿窗上瓦,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深沈,新月依然如鉤。

  龍門客棧內,仍舊是萬籟俱寂,只餘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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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招!

  長長的眼睫,猛地睜開來,亮如秋水的眸子裡,滿是不可置信。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竟被人一招就制住。

  剛清醒過來,龍無雙腦子裡頭,第一個閃過的念頭就是這個。她眨了眨眼,第二個念頭則是--

  唔,挾持她的綁匪,不但武功奇高,就連品味也還不差。

  她躺臥的地方,是一張黑檀木的雕花大床,雕功很細。瞧那樣式,應該是上百年的古物,可惜沒保養好,有些地方褪色了。

  窗外傳來清脆的鳥鳴,她半撐起身子,確定自個兒衣衫完整,沒在昏迷的時候,被佔去丁點便宜後,才坐起身來。

  冰裂紋的窗欞外,透著白色的天光。屋子裡除了一張八角桌,跟兩張凳子之外,幾乎空無一物。

  龍無雙試著行功運氣,但體內的真氣,卻完全無消無息,壓根兒提不上來。

  「該死!」她暗咒了一聲,知道自個兒是被下藥了。

  她坐在桌邊,柳眉微蹙,努力回想著,昏迷前的記憶。

  雖然,她算不上武林高手,可武功卻也不弱。再加上,平時有事,都是黑白無常擋在前頭,旁人要接近她,已屬難事:而要綁架她,更是難上加難。

  那黑衣人卻能在一招之內,就制住她,而且完全不驚動客棧裡的人,甚至還瞞過黑臉、白臉的耳目,這簡直讓她難以置信。

  看來,這次綁架她的,可不是普通角色。

  龍無雙站起身來,在屋內四處走動,試著從屋裡少少的幾樣物品中,找出那黑衣人身份的蛛絲馬跡。

  畢竟,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先知道些對方的底細,總是比什麼都不清楚的好。

  可這一眼望去,這屋子大歸大,擺放的傢俱卻少得可以,除了那堪稱古董的雕花大床跟八角桌之外,牆上只掛了一幅水墨畫。

  細看那傢俱的質地,都是上好的黑檀,而樑柱與門窗,用的是堅石似的楠木。雕工的樣式精細,卻又顯得陳舊。至於床上的被子舊雖舊,但上頭的刺繡卻是十分精細,質料更是上好的真絲。

  她撫著被面的精緻刺繡,環顧著四周。這些傢俱,處處顯示出,屋主曾經富極一時,近況卻有些艱困。

  雖然如此,屋子裡卻十分整潔,連細微處都打掃得乾乾淨淨。她伸出手,摸了摸床角的鳳鳥雕紋。

  鳳鳥栩栩如生,雕工精湛,她收回手,瞧了瞧自個兒潔白依然的指尖,不禁微挑柳眉。

  果真是一塵不染。

  這個綁匪,雖然日子過得不富裕,卻相當注重整潔。

  滴溜溜的眼兒一轉,望向屋樑,仔細看了看,確定上頭連個蜘蛛網都沒有。

  嘿,這傢伙肯定頑固又龜毛。

  話說回來,這個綁匪挑的時機,還真是差得可以。她原本盤算,再過兩日,就要入宮行搶,這會兒還沒行動,她這個主謀就被綁了,計劃勢必延遲不可。

  她一心一意,擔心著珍珠米,卻不太擔心自個兒的安危。不是她不怕死,只是她從小到大,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那綁匪既然沒有殺她,必定是另有所求。

  人,有所求的,不外乎錢或權。

  錢嘛,她有的是。

  權嘛,她一樣能想辦法。

  但是,最麻煩的就是,說不定她流年不利,遇上個頑固的綁匯,剛好不要錢又不要權,事情就非得拖上好幾天--

  該死!

  龍無雙咬著唇瓣,握緊粉拳,幾乎要扯壞精緻的刺繡。

  要是她真被困在這裡多日,公孫明德那個死老頭,肯定會把握這難得的機會,乘機改換曬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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