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先生,輸了這麼多血,你一定很累吧?」護士欽佩地看著他,拿著毛毯過來。「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對了,院方有準備牛奶和麵包讓你補充營養,你要現在吃嗎?」
「不用了,我沒事。」御風搖頭,一口氣捐出1000cc的血,的確令他感到有點暈眩。不過,幸好他平時就非常注重運動,身體機能很不錯。
拿起電話,他打算通知司機到醫院來接他。儘管他的情況看起來還好,但他明白,以目前的體力,最好不要親自駕車。
正要撥打號碼時,他聽到另一位護士問道:「護理長,齊雨娉小姐已經動完手術了,醫生說手術很成功,沒有生命危險,也沒有感染的症狀,是不是可以直接轉到普通病房呢?」
護理長回答。「喔,好!根據醫生的說法,病人是不需要送到加護病房的,待會兒直接推到普通病房即可。」
齊雨娉?!
這三個字像道悶雷般,直直擊中樓御風的心!他不敢置信地停下手中的動作,急促地問著護士。「你說什麼?你說病人叫什麼?」
「呃?」護士被他狂悍的氣焰嚇得倒退一步,呆呆地回答。「病人叫齊……齊雨娉啊!名牌上有寫……」
齊雨娉?齊雨娉?!剎那間,他只覺渾身的血液全住腦門沖,熊熊怒火更在胸腔問竄起。
齊雨娉!就算到死,他也不會忘記這個名字!她……她是蕭心涵的親生女兒!那個一手破壞他家庭的狐狸精一共有兩個女兒──齊雨娉、齊雨竹!
難道是同名同姓?不!不會這麼巧!翻騰的怒火一路竄燒到他腦中。太可笑了,他怎能接受自己竟然在無意中救了仇人的女兒?
不!
老天爺怎能跟他開這樣的玩笑?怎能?
護理長在外頭喊著。「Miss張、Miss王!快來幫忙,病人要推回病房了。」
「是!」
樓御風起身走到門口,看著由手術室中被推出來的病床。他犀利地盯著那女人的臉──果然,方纔他在救人時,只覺這女孩長得非常清秀,但無暇看清她的容貌。可現在仔細一看,這女孩長得實在太像蕭心涵了,尤其是眉宇之間,根本就是她母親的翻版!
該死!該死!他在心底一千遍、一萬遍地詛咒自己──樓御風,你是混帳!你竟然救了蕭心涵的女兒,甚至傻傻地輸血給她!你這樣怎麼對得起含恨而死的母親?
太好笑了、太荒謬了!他只願自己是在作噩夢,這一切根本沒有發生過。
他又折回捐血休息室內,冷冷地盯著放在椅子上的公事包──那是齊雨娉出事時,跟她一起掉在地上的皮包,護士忘了把它一併帶入病房。
利眼閃著詭譎的風暴,樓御風緩緩打開皮包。
他先是找到一個皮夾,皮夾內層夾著一張相片──跟徵信社提供給他的相片一模一樣!沒錯,照片中的人正是蕭心涵,身邊則是兩個女兒:齊雨娉和齊雨竹!
他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巧合!他救的女人,的的確確是蕭心涵的親生女兒!
該死!
挾著滔天怒焰,他繼續翻找公事包內的其他物品。
他看到一些企劃書、競標案、電話簿……還有一份公司的財務報表,報表最上方清楚地印著「英承國際貿易社」幾個大字。
他又找出一些文件,由文件上負責人的印鑒看來,齊雨娉似乎是這間貿易社的負責人之一。在她出車禍之前,她應該就是帶著這份競標案,打算前往一家知名集團競標。
競標嗎?
薄唇揚起最殘酷的笑容,樓御風知道自己要怎麼做了!
哈!他不會再後悔自己救了齊雨娉,因為,他要讓她在甦醒後驚覺自己居然失去了一切!
他要讓蕭心涵的女兒生不如死!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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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緊急手術進行得很順利,完全脫離危險期的齊雨娉,也已經甦醒了。
這天,齊雨竹拎著在家燉好的補品,一大早就到醫院來看姊姊。
「姊,幸好你沒事,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時,我簡直快嚇昏了,還一路哭著衝到醫院來呢!呼,真是老天保佑!」雨竹握著姊姊的手,欣喜地說著。
頭上還纏著紗布,不過已無大礙的雨娉微笑著說:「這回真是把你嚇壞了,你放心,我真的沒事,護士也說我復元狀況良好,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雨竹問:「姊,要不要通知育銓哥?畢竟你出了車禍,不是件小事。」
雨娉搖頭。「不用了,育銓回瑞士探望他病重的母親,老人家的病情已經讓他很擔心了,我不想再讓他煩惱。更何況,我又不是受了什麼重傷。」
游育銓是雨娉的未婚夫,兩人經過數年的交往,已經在三個月前訂婚了。「英承國際貿易社」是他們兩人的心血結晶,游育銓是社長,雨娉則是副社長,兩人約好先全力打拚事業,等到有更好的成績後再結婚。
雨竹一邊吹涼補品、一邊擔心地囑咐。「姊,反正你以後千萬不要再騎摩托車了,你本來就不太會騎車,那天為什麼不開車,要騎車出門啊?」
想到這,雨娉歎了口氣。「唉,那天我從公司出來後,急著要到一個大財團去競標,希望能爭取到合作案。因為時間很趕,我怕自己開車會塞車,所以就向公司小妹借了摩托車出去。唉……想不到卻出事了。」
雨竹一臉憤慨。「可是錯不在你啊!現場有目擊證人指出,是那輛紅色小貨車硬闖紅燈才會撞倒你的,最可惡的是,對方竟然撞了人就加速逃逸,那個駕駛根本不是人,沒有良心!」
「算了。」雨娉搖搖頭。「再說這些也沒有意義,反正至少我目前無大礙。唉,我現在最擔心的是,那個競標案因為我的缺席,大概也毀了。我真對不起育銓!我知道他很看重這次的合作機會,很渴望能順利得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