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無所謂。」
於是,她拿了兩個杯子,直接放到熱水瓶邊,用力將汲水蓋子往下壓,不想水卻沒出來,只是咕嚕咕嚕地乾咳一陣。她往客廳睨去,看到他一臉玩味正濃的表情,尷尬地說:「等等,我去煮水,不用幾分鐘。」
逃進廚房,拎起鈦金屬快煮壺往水龍頭下送,不想一份開水龍頭,水壓過大,賤得她一身濕,她不予理會,盛了五分滿的水,直接往爐上燒。正要轉身離去時,反被他突然出現的高大身子嚇到。
她退後一步,背靠著洗手台、兩手攀在台緣處問:「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你開爐火的時候。」他往前走近一小步,抬手順了一下她額間的頭髮,「怎麼弄濕的?」
「水……水壓太大……大……」她意亂情迷地看著他俊朗帥氣的面頰一寸一寸地貼近自己。「我在這邊住了快兩年了,還是適應不來。」她努力地穩住氣息,不亂吞口水,但這很難,因為他的手已停在她的頸項上,為她抹掉一滴水珠。
那綾正要說謝謝,他即又提醒她說:「這裡也是。」話完,伸出大手往那綾的右胸口揩過來,那綾低頭一看,才注意到自己的白襯衫已濕了一大塊,她隨即轉過身,順手拿了一塊半濕的抹布往領口抹去,不到一秒。她就感覺到他整個人欺近自己,結實的下半身緊緊貼著她的臀而立。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允許一個陌生男人這般緊贈著,要是在公車上,她早回身給他一個五爪耳光了。
「你用濕的布再怎麼抹都沒用。」他伸出雙臂將她單薄的身子固定在懷裡,取下她手上的抹布往旁一擱,開始解她的衣服,從領口處往下,一顆接一顆有耐性且輕盈地慢解她的鈕扣。「知道一首鈕扣詩嗎?」他輕聲在她耳畔低語。
那綾不答腔,兩眼只能盯著他修長的手指嫻熟地在她胸前一寸一寸地往下移,從頭到尾連她的寒毛都沒侵犯到,但她整個人卻熱起來,半敞的前胸也泛起緋紅的色彩。這一刻,她即使再不瞭解「一夜情法條」,也知道自己碰到了一個很會以身試法的個中老手。
這個個中老手還很會吟詩,「那詩好像是這樣說的。百褶羅裙就地拖,美人何事太囉唆。春心若肯牢關住,鈕扣毋需用許多。」他消遣完畢,那綾的白襯衫也散了,若隱若現的春光好不誘人。
那綾想提醒他自己穿的是黑色長褲,不是百褶羅裙,還來不及辯嘴,他一雙溫熱的大手就親密地貼在離她胸部很近很近的肋骨處,大拇指如水蛭似地在弧形鋼絲上慢走,讓她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只能硬生生的把話吞回喉裡。
正好爐上的大壺吱吱響起來,那綾提醒他,「水沸了,我得關火。」
「讓我代勞吧。」他騰出左手關了瓦斯爐,另一手則將她扳過身來,眼神再認真不過地看著她。「你真的想喝水果茶嗎?」手卻不正經地撫上她的胸部,滑進不知何時被解開的胸罩,一把輕握住她溫暖細緻的酥胸,製造旖旎的絢爛。
那綾整個身子都酥掉了,意識被情慾沖昏,好久才開口,「你先住手,我再好好回答你的問題。」
「何不我繼續,你慢慢想如何回答我的問題?」
「嗯……」那綾已昏了,困惑地問:「你剛才問我什麼?」
他聞言放肆地笑,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走回客廳。
他們剛落坐於沙發上,他就帶著她親熱起來,他的手指修長似乎帶靜電,隔著一層衣物,撫遍她全身每一寸細胞,在短暫裡麻醉了她的感官。他溫存地吻著她,像在吻一朵綻放的花,吻她的期間裡,他探蜜的手從來沒停過,像群芳中的蜜蜂做重點式的停留,尤其他撩人的指沿著內衣下滑到她下腹,透過著一層棉料和她做親密接觸時,她知道自己就要體會到今生第一次的愉悅了。
他似乎也知道她已處於極敏感的邊緣,反而慢下動作,抓著她的手伸進自己的衣服裡。那綾不需要他指引,她以膜拜天神的心情來取悅他,從他悸動滲汗的額頭與肩部看來,她的學習吸收力強到自己也嚇一跳,突然間,他猝不及防地握住她的手要她停止。
她猛地呆若木雞,像被暴君剝奪一切自由的無辜黎民,敢想不敢問地瞪著他。
他呼吸沉濁地問:「在哪裡?」
那綾楞了一下。「什麼在哪裡?」鞭子、手槍,還是籐條?對目前戀戰的那綾來說,還有什麼比中途撤兵這招來得更毒。
「床。」
反應過來後,她不怕人笑,也不管他有幾顆蛀牙,毫不遲疑地往前一比,「走道左邊那間!」她要他,也要他要她,明明白白且不後悔。他心領神會,二話不說把她走進房門,光將她擱在女性化的單人床上,除去自己的衣物,再卸下她的,他沒象急色鬼直接往她身上壓,反而屏氣凝神地將她秀逸圓勻的胴體一點一點地納入眼底。
在他狩獵者般眼眸的注視下,一股被掠奪似的戰慄隨即在她心裡風湧而起,她下意識地拱膝環住自己,卻被他制止了。
「你很美……美得叫人心痛……」那綾只見他動著唇卻聽不到他的聲音。她感覺到他在壓抑自己的感情,卻在不設防時說溜了嘴。那綾像被他的心聲催眠了,反射性地告訴他,「你也是……一個月前我在『重慶森林』第一次看到你時,也是這麼覺得。」
他緩下動作,「我沒有印象……」
「你不可能有印象,我只是幫人造生日蛋糕,待不到五分鐘就走了。」
「嗯……聽你一提,我隱約記起來了。我那天是作雅痞的打扮,跟今天完全不一樣,但你卻記得我。」他話裡有著得意。
「就像羚羊永遠記得住獵豹一樣。」
他突然收斂狂妄,平靜地說:「那麼也許你該運用逃生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