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焰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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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你……你……」憶及方纔的事,焰珂所有的血氣一下子全往臉上衝。

  任風行的臉上有著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這麼快就把我的本事都學會了?」身體痛如火燒,由手掌開始蔓延至全身;但清醒的他卻沒讓痛楚顯現在臉上,只有在說話的時候,不平順的語氣洩露了他正承受的煎熬。

  焰珂只注意到他眉上的神態。

  「很痛嗎?」她咬著唇,幾乎感同身受,伸手撫向他微蹙的眉頭。

  「不會。」他微笑。

  「不要忍。」她輕喊,望著他的神情是心疼的。「我寧願……你發洩出一些痛苦,」這樣他才會好過一些。

  他伸手撫向她的臉。

  「這是愧疚……還是關心?」

  她咬著唇,望著他好半晌;他臉上的笑意始終未減,耐心等著她的答案。

  「關心。」她誠實的低應。

  他唇邊的笑意加深。

  「我是個很驕傲的男人,不願意在旁人面前流露出任何的懦弱。」

  「我知道。」她點著頭。

  「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麼樣?」他問著,感覺到體內熱與寒兩種強烈的血氣翻騰交錯。

  「不會的!」她搖搖頭。「你不會死!」

  「這世上,有誰不會死呢?」

  「你不可以。」她握緊他的手,彷彿這檬他就不會消失,神情堅定而認真。「你不可以死,我不要你死!」

  他才想說什麼,卻忽然反握住她的手。

  「任風行?」

  他閉上眼,任體內的血氣翻騰,他強忍著,臉色漸漸褪成蒼白。

  「不要,我不要你死;任風行,你不可以死!」她趴在他身上緊抱著他,「不要死、不要死……」

  她不要他死,不要、不要!

  ****

  任風行毒發的狀態非常不穩定,焰珂不敢想像如果解毒丹救不了他的時候,他會不會……

  不,不會的。

  她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天仇大哥在江湖上有醫邪之稱,只有他不救的人,絕沒有他救不活的人;解毒丹是他研究超過百種毒物的性質後才提煉出來的丹藥,一定可以解任風行身上的毒。

  自那天以後,又過了好幾天,任風行沒有再清醒過,但身體卻不斷的發熱,排出汗水。

  焰珂不想離開他,也不願意花時間去找大夫,她寸步不離的緊守著他,他流了汗,她幫他換衣服、擦拭身體,將他身上排出的異色汗水全部抹乾淨,她只希望他早點好,什麼也沒多想。

  雖然知道解毒丹在他體內已產生效用,但他一直都沒有清醒的跡象:焰珂不知道怎麼樣才算解完毒,於是每天都餵他吃一顆解毒丹。

  從昨天開始,他昏睡的情況愈來愈安穩,痛苦的表情少了,排汗的情形也減少了,焰坷取來乾淨的中衣為他換上、量了量他的脈搏,感覺到他體內活絡的氣息正逐漸恢復,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任風行,你一定要好起來,不可以丟下我就這麼死了;否則我一定會一直一直罵你,讓你在黃泉路上連耳根子都不能清靜……」握著他的手,她每天念著念著,累了就趴在他身上睡著。

  真吵。

  閉了好幾天的眼瞼終於肯動了,任風行乏力的眨了幾下眼,而後張開,他望了望舉目所及的一切,不一會兒,眼神已明顯恢復清明,他連貫想起了所有的事。

  頭一低,他差點失笑出聲。

  原來他胸口一直覺得悶悶的,是這個緣故啊。焰珂靠在他胸膛上,小臉正對著他的視線,在近距離的凝視下,他看到她閉著的眼瞼輕動,顫著不安穩的頻率,凝鎖的蛾眉泛出疲累的氣息。

  他昏迷了幾天,她也照顧了他幾天嗎?又是誰幫他解的毒?他能感覺得到體內的真氣暢行無阻,他的體力逐漸在恢復中,但這並不能解開他的疑惑;看來,只能問她了。

  他伸出手,輕輕撫了下她的髮絲,她卻驀然驚醒。

  「任風行!」她猛然睜開眼。

  「作惡夢了?」

  他含笑的熟悉神情一映入眼簾,焰珂就呆住了。

  「你醒了?!」她不可思議的低問。

  「似乎是。」他回應。

  「你真的醒了!」她彷彿此刻才回神,連忙又問道:「你覺得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很好。」

  「太好了。」一聽見他的回答,她心裡那塊擔憂的大石才落下,「你終於醒了,你中了毒一直昏迷著、我又不會解毒,我好擔心你醒不來……」手背隨意往臉上一抹,這才發現,她居然哭了。

  「焰珂……」他意外的望著她。

  「我……我沒事。」她哽著聲,飛快想抹乾臉上的淚,誰知淚卻是愈抹愈多,她想停都停不住。

  「我……我沒事……好……好奇怪,我想停,可是……卻停不了……」她語無倫次的解釋著,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

  任風行沉默的望著她,神情專注而認真;他伸出手,接住一顆不小心自她臉上滑落下來的淚。

  「這些淚,是為我而掉的?!」他低喃著,有些恍惚、有些不可置信。「從來沒有人為我掉過淚。」

  「我……我……」她搖搖頭想否認,卻說不出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居然會掉眼淚。

  她不必再多說,他也不需要她的解釋,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後,微一使力,她跌到他身上,他雙臂立刻圈住她的腰;兩人的上身相貼著,焰珂直覺抬起頭,正好被他吻住。

  好一會兒,他與她只是唇碰著唇,在她呆怔的忘了流淚時,他溫存的吮乾她臉上的淚痕,然後再回到她的唇,這才真正吻住她。

  第一次,他的吻也可以帶著令她心安的氣息。

  「我昏迷了幾天?」

  「五天。」

  「那麼,你有五天沒好好休息了。」他低喃道。

  「任……」

  「叫我的名字,」他點住她的唇,不讓她再連名帶姓的直呼他。

  「風行?」她微偏著頭,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滿意的笑了,「你總要習慣的。」

  她還是疑惑的看著他,卻不想再深究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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