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支著下頷,焰珂百無聊賴的表情、寫著無趣的眼珠子溜來溜去,實在想不出做什麼好。唉,只有到山下跑一跑,說不定她可以和風琤一樣,救到自己的委託人也不一定。
主意一定,一抹紅色的身影隨即往宮外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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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連山終年凝雪,少有人跡;然而,這卻是傳言中雲流宮的所在地;真有人會將居處建於雪山之中?
眾峰無數,似乎無止無盡,他昂然著身軀走著,並不在意足下走過多少崎嶇之路。
在祈連山麓徘徊了數天,他還沒有離開的打算。
「任大哥。」
他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望著遠處那一陣白雪皚皚的群峰,雪愈下愈大,看來今天只能走到這裡了。
「任大哥,我終於找到你了。」她半跑著追上他的身影,然後與他並肩齊走,嬌麗的臉上是一片欣喜。
他連看也不看她一眼,步伐並沒有因為她的出現而停住。
「任大哥,你怎麼一聲不響就走了,害我找了你好久。」她半是撒嬌、半是抱怨著。
他仍然一聲不應,淡漠的反應與她的熱切正好形成反比。
「任大哥,你不高興嗎?」她小心的看著他。
他依舊面無表情,並不回答。
「任大哥,你要去哪裡?」見他沒有怒意,她試著再問道。
「妳不需要知道。」他終於開口。
「我想跟著你。」她看著他,眼裡滿是深情。「任大哥,讓我跟著你好不好?我……我想跟你在一起。」
「沒有必要。」
「可是,我想跟著你,」她語氣有些急,任大哥為什麼總是不明白她的心意?
「去你該去的地方,別再跟著我。」
「任大哥!」她仍然固執的追在他身邊。「任大哥,我要跟著你,你去哪裡,我就要去哪裡。」
他不再理會她。
「任大哥,我……我喜歡你呀,你感覺不到嗎?」她低喊。
他停下步伐,回身。
「喜歡?」他冷淡地回問:「什麼叫喜歡?」
「喜歡……就是我很在乎任大哥,想一輩子跟任大哥在一起。」她走到他面前,低語著回答·
他冷冷的笑了。
「不要以為我救過你,就不會殺你;救你,只是個意外。你該明白,我並不需要隨從;別再跟著我。」這半年來,他走到哪裡,她便在後頭遠遠跟著,她真以為他不知道嗎?
他獨來獨往,不需要任何人的跟隨。
「任大哥……」她窘紅了臉,看著他轉身離去;早該知道,依她的武功修為,哪裡瞞得過他。
只是,任大哥真的那麼無情,對她的真心一點也不在乎?
「好,我走。」她黯然低道,知道他會聽得見。「但是……任大哥,至少告訴我,你要到哪裡去,好嗎?」她軟軟的請求道。
「雲流宮。」
「雲流宮?」那不是武林中神秘的地方嗎?難道任大哥知道雲流宮在哪裡?!「任大哥,你為什麼要去雲流宮?」
揚起一抹含著興味的輕笑,他沒有再回頭。
「任大哥,雲流宮是不容人擅闖的,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她在他背後連連喊著,然而眼前那個身影卻是愈走愈遠,一點也不將她的擔心放在心上。
「任大哥……」她追了幾步後不敢再跟,怕任大哥生氣起來,會真的對她下手。
他愈走愈遠。
危險?神秘?那又如何。
好不容易有一個令他感興趣的地方,若沒有走上一遭,豈不可惜?篤定著神情,他依然向前走,沉灰的身影漸漸自她眼中消失。
「任大哥……」她咬著唇,留在原地;很想再繼續跟隨,卻又不敢。
總是這樣,他往前走、她便緊緊的跟著,可是他卻不讓她跟,總要她走;他什麼時候才能明白她的心意呢?
*****
已經是春末時分,然而祈連山上的雪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幾代以來,雲流宮一直是與世隔絕的存在著,雖然被列為武林二宮之一,卻鮮少涉足武林事。
出了宮門,焰珂直往山下那個立著石柱的地方走去;雖然現在只剩她一個人,是有點孤單;不過比起風琤臨走前的建議:去找東方大哥或者北宮大哥切磋武藝解悶……她還是一個人無聊點兒算了。
除了雷玦之外,她在宮裡還真是找不到對手了;因為其他人的武功不是太強就是太弱,打起來一點都不好玩。她邊想著邊往前走,就在快接近石柱時,卻突然聽見爭執聲。
她連忙向聲音來處奔去。
「你是誰?」石柱旁,負責巡守雲流宮外圍的青衣護衛擋住一名全身灰衣的男人,謹慎的詢問著來意。
「你們是雲流宮的人?」他語音沉然的反問。
「是,」青衣護衛答道。
「雲流宮在哪裡?」
「你是誰?為什麼要找雲流宮?」
「好奇。」他答道。
「好奇?」青衣護衛們相覷一眼,這是什麼理由?
「告訴我進雲流宮的方法。」
「雲流宮不是你可以去的地方。」青衣護衛說道:「這位公子還是請回吧。」
「如果我非要去不可呢?」
「既然公子並無要事,請別為難我等,如果公子要硬闖,那麼,我們只好強硬的『請』你離開。」
請?他突然笑了。
「打贏你們,你就為我帶路?」他問道。
「護守雲流宮是我們的責任,不能攔住你是我們無能,但我們絕不可能帶你上雲流宮。」青衣護衛昂然道,
「那麼,就試試吧。」
灰衣男子驀然向前,四名青衣護衛立刻攔住他的路,不讓他再向前;灰衣男子並沒有出招攻擊,但青衣護衛已為守衛而出手。
灰衣男子臉上始終揚著恣意的笑容,身形飄□的讓青衣護衛的攻擊頻頻落空;四人心中皆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的武功比他們高出太多,光憑他們四人絕對擋不住他,但--守護雲流宮是他們的責任。
轉念間,灰衣男子轉守為攻,片刻後四人全被點住了穴,動彈不得。
「你們便是傳言中,負責守衛雲流宮的青衣護衛嗎?」他嘲諷的語氣裡似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