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是。你從來沒有怕過什麼,連中毒的時候都還硬撐著和我說完話才昏倒;我想,這世上大概沒有什麼能讓你害怕的了。」她咕噥的語氣像是有些不滿,不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滿什麼。
任風行回應她的是一陣輕笑,停下馬車後,他取出方纔她到客棧裡補充的食物,兩人一邊休息、一邊用餐。
「對了,剛剛你怎麼會來找我?」
「妳去太久了。」他不放心,所以跟了上去,卻沒想到正好碰上焰珂從客棧裡飛竄而出,然後看到了接下來發生的事。
「你擔心我?」她偷笑著偎了過去。
任風行望著她的舉動,似真似假的威脅道:「你再這麼靠近我,我可不管這裡是哪裡。」他眼裡的邪氣十足透露出他的想法。
經過昨夜之後,焰珂已經完全明白他這種眼神所代表的意思,連忙放開他,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卻又忍不住抓住他的衣袖。
「不要嚇我。」見他神色恢復自然,她才抱怨道。
「我是說真的。」托起她下頷,索取了一個吻後,才又問:「如果不回去,你會有什麼後果?」
舉凡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的規矩,任風行雖然一向獨來獨往,但不至於連這點都不知道。
「無所謂的。」她閉上眼,格外貪戀此刻的溫存。
「告訴我。」他帶點要求的命令道,一點都不喜歡她臉上那種將要分別的神情。
焰珂睜開眼,無限依戀的望著他。
「就算有一天真的和你分開,我也不會忘了你。」她撫著他剛毅的臉龐。
其實,在見到風琤和水玥的時候,她心裡已有所覺。
這次能避得開,算是幸運,但她不可能完全躲過雲流宮眾多的眼線;而就算任風行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敵得過四堂之主、和雲流宮千萬的人馬,更何況,她根本不希望他們有拳腳相向的一天。
「不許用這種訣別的語氣對我說話,我不許你離開我。」他橫眉切齒的僵硬表情幾乎可以算是怒氣了。
「是呀。」她驀然笑了出來。「我要快快樂樂的過每一個在你身邊的日子,不讓任何煩憂來打擾我們。」
「焰珂!」他皺眉,對她刻意的迴避感到生氣。
「不要皺眉,不好看哪!」她輕呼著,伸手撫平他的眉,臉上掛著一抹令人憐惜的笑。「別為我擔心。你一向不愛我提雲流宮,我也答應過你不再提,我們都別再想這個問題,好嗎?」
「妳在逃避。」他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肯說。雲流宮的人既然能找到這裡,就能繼續追蹤下去,遲早還是會找到她。
「我餓了。」她轉身拿起饅頭,撕下一角餵進他嘴裡,然後也喂自己一口。
任風行還是一臉不豫,焰珂靠在他旁邊,望了一眼他的臉色後,撒嬌的偎進他懷裡,繼續餵他吃饅頭。
「笑一下好嗎?」唉,他的臉繃得緊緊的。
「把雲流宮的事告訴我。」他低頭看著她。
她神情一頓,看來不說他是不會罷休的。她聳了聳肩,輕描淡寫地道:「其實也沒什麼,宮裡無緣無故丟了一個人,他們當然會緊張;我是宮主座下四婢之一,我失蹤了,其他人當然會想盡辦法找我。我遇見的那兩個人,一個叫風琤、一個叫水玥,還有一個你沒見過的叫雷玦,加上我合稱四婢。」
「你們感情很好?」
「情如姊妹;在宮裡,我們一向福禍同當。」
「就只有這樣?」
「嗯。」她點點頭,然後低語道:「不能再和她們相見,我會很難過;可是我更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在情愛上,她選擇自私的貪戀,苛求著能與他相聚的一分一秒;但她也清楚的知道,這種相守不會長久--請讓她好好的把握這一刻,而下一刻會變成怎麼樣,下一刻再說吧。
望著她的小臉,任風行有絲瞭然。
「忘了吧,我們離開這裡。」
「嗯。」她抹去傷感。
吃飽後,兩人再度上路。
經過這件事,他們都知道,她與他相聚的時間……不長了。
*****
龍山寨裡,單刀龍的脾氣愈來愈暴躁。
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整治任風行的機會,結果卻是連連失手,就連寨裡原本的買賣也沒做成幾件;都怪那個朱芸生,自從她出現後,他身邊的事沒有一件順利,虧他還曾經看上過她,想不到這個女人那麼掃把。
可惡,都派人去找了好幾天了,怎麼還沒找到她?要不是看在她會用毒的份上,他才懶得花時間去應付一個女人。
「寨……寨主。」最近寨主的脾氣火爆,來見他的人海個都小心翼翼。
「什麼事?」他沒好氣的問。
「我們……找到朱姑娘了。」
「人呢?」
「在門外。」
「帶她進來。」真是,這種事還得請示嗎?
「是。」來人趕緊跑出去將朱芸生帶進來,接著飛快的退下,免得寨主一發火,他又遭池魚之殃。
「你派人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朱芸生蹙眉看著他。上次來,他還一副不想再見到她的模樣,怎麼這會兒又叫人找她?
「任風行沒有中毒。」單刀龍道:「你說任風行中了毒,結果我的人到疾風谷察看,那裡早就沒有人了。」
「不可能!」朱芸生不相信的反駁。
自從上回中了焰珂一掌,她的內息一直無法調回,所以她才告訴單刀龍,不想錯過這個抓住任風行的好機會,結果,疾風谷竟人去樓空。
不可能的,她喂的毒,是只要一碰到人的肌膚便會滲透的毒,任風行不可能沒有中毒,除非……他解開了,但這更不可能--
「現在我不想再和你討論你給我的消息是真是假,我找你來的目的,是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很簡單,我需要你的毒來幫我對付任風行,在我採取行動之前,我要你將寨裡所有的兵器都餵上毒。」
朱芸生皺眉。「我不想跟你合作。」
她轉身要走,卻讓門口的守衛給堵住,又退回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