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給她喘息的機會,他繼續說道:「照這樣說來,咱們倆可就變成了被拍賣兜售的豬公豬母了。」
她笑出了眼淚,粉嫩白皙的臉蛋因而浮現兩駝嫣紅,煞是迷人。
邵更旌定睛地望著地,少有女孩會這麼不加修飾地開懷大笑,跟他過去遇到的千金小姐不太一樣呢,大部分女孩一聽到他口沒遮攔的言詞,大部分的反應是氣羞而逃,比較沉住氣的便找個名目撤退。
這顯得她很例外,挺難得的,尚未見面之前所產生的排斥感在此時煙消雲散。
「每次相親失敗,我就會被我老爸老媽刮一頓,哎,真是『豬』門恩怨呀!」
顧盼盼簡直笑到快不行了,多日來鬱鬱寡歡的情緒,在這時完全抒發出來,笑出了她的嬌艷,也笑出了她獨特的美。
邵更旌興味盎然地觀察她。這女孩比先前的相親對像有趣多了,而自己也意外地對她產生不錯的好感,這次的相親總算不無聊,至少可以打發得過去。
難得她這麼給面子,再多講幾個笑話給她聽。
氣氛由緊張逐漸轉成了熱絡,兩人相談甚歡。
突地,一個大膽的計劃在邵更旌搞怪的腦子裡油然而生,既然他厭煩了目前的處境,而她又討厭男人,不如--
「咱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嗯?」她拭著眼淚,猶帶笑意地望向他。
「老實說,這已是我第一百次相親了。」
她點頭。「我知道,你是有名的『相親殺手』,當我聽到相親的對象是你的時候,我就嚇死了,連照片都不敢看呢!」她停頓了下,思考著,又問:「為什麼人家叫你相親殺手啊?」
「這件事說來話長……」所以他長話短說,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大致解說完畢。「因此我們倆可說是同病相憐,應該同情彼此、互相幫助,才能解決共同的問題。」
她眨了眨眼,呆呆地問:「怎麼解決?」
很好,直接切入重點。「我們假裝交往。」
「和你?」她撫著心口,見鬼的表情又露出來了。「和你交往……這太瘋狂了,那種感覺就好像叫我去親一隻青蛙一樣。」
「純真是一件好事,但是太直的話是很傷人的,好歹你也稍微掩飾一下。」他沒好氣地說。
「對不起,可是……我實在做不到。」她好愧疚地道歉。
「所以我才說假裝。你想想看,在你有對象之前,你父母一定會逼你去相親,而我也是同樣的下場,如果我們交往了,他們勢必不會再逼我們,你可以繼續去愛你的女人,我也可以享受耳根清靜和自由,何樂而不為?」
這主意挺教人心動的,不過再看看邵更旌,這麼大塊頭的人,表情又嚴肅得嚇人,雖說是假裝,但是一定難免有不得已的情況發生。
「別盡皺著眉頭,說出你的想法來聽聽。」
「萬一我們交往了,我父母一定會請你來家裡坐,到時候必須表現很親密,怎麼辦?」
「那又如何?」
一股噁心感爬滿她全身,雞皮疙瘩噗吱噗吱地冒出,她那灰暗的臉色說明了一切。
「你不用解釋,我明白。」母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真是遇到對手了,他還是不要聽比較好,免得傷自尊心。
想不到她的厭男症嚴重到這種地步,為了說服地,只好編個謊話。
「事情到了這地步,看來我不坦白也不行了。」
他突地肅穆的神情引來她的好奇,訥訥地問:「坦白什麼?」
他很神秘地在她耳邊小聲地公佈。「偷偷告訴你,其實我也是個同性戀。」
「啊!」她挺意外且不可思議地瞪著他。「真的?」
「沒錯,而且我代表的是零號,別看我是男人之身,其實心是女人做的。」說著,表現出女人家羞澀的舉止。
盼盼從上到下、從左至右地打量他,不敢相信事情會這麼巧。
「你的心是女人的?」
「是呀。」送給她一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害羞樣,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哎,真是難為了自己。
「長相如此冷酷可怕、身材壯碩高大,而且怎麼看都硬邦邦的你,是女人心?」
「喂,適可而止一點。」
實在是被她的坦白給打敗了,人家說他邵更旌說話會毒死人,而她更勝一籌,偏偏表情又純真得跟白紙一樣。
「沒聽過女人的心是水做的嗎?我很可憐的,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去談戀愛,還得掩飾自己的怪癖,你這麼說我實在太殘忍了。」
他這番話其實是隨口說說罷了,不過有人卻聽進心坎底,掬起一把同情之淚。
她輕輕執起他的手握在柔軟的掌心裡,邵更旌意外地盯著她,就見她閃動著波瀾的水眸凝視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這些傷你的,你真的好可憐,想當女人當不成,還得忍受被雙親逼婚的命運,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可以感受到你的痛苦,你放心,我一盯著她聖潔的面孔,彷彿有一道光輝降下,耀眼得令人睜不開眼。是他的錯覺嗎?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天使。
「意思是你同意了?」
她點頭。「就讓我們假裝是一對戀人吧,不過私底下我們可以當姊妹。喔,對了,乾脆我們結拜為姊妹吧,好不好?」她興奮地建議。
邵更旌微揚著眉毛,雖然覺得離譜,不過為了達成目的,隨她演下去了。立刻很捧場地裝出一臉興奮的神態。
「好呀,有何不可。」
「你是姊,我是妹,以後你叫我盼盼就行了,你的花名呢?」
「啊……花名?」
「沒有取嗎?讓我想想,更旌是男人的名字,不如以後就叫你小名『旌旌』聽起來像是亮晶晶的意思喔,很好聽耶!」
這次換他雞皮疙瘩噗吱噗吱地冒出,他長這麼大,這張毫無表情的臉卻在今天數度抽動了好幾下,想他鼎鼎大名的律師,做過無數次交易,尤以這次的交易最為離譜。
「我們是好姊妹嘍,旌旌?」
「是……」強國歡笑的他,任她拉著自己的雙手像扮家家酒似的左右搖擺,心裡卻在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