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閃遠……」
「回家吧?」
一聲近似歡呼的低喊突然間爆開,段曉暮歡天喜地的自耿秋澄的身後閃出,雙手一摟,野熊似的一把環住她。
何裕的俊臉當場一陣青白。
耿秋澄纖細的身軀瞬間僵直!下一秒,她刷白了俏臉,使勁的推開他。
猶自沉浸在賺錢喜悅中的段曉暮壓根沒注意到耿秋澄的推拒與彼此過近的距離,他鬆開雙手、推開擋路的何裕,三兩下將檔案、卷宗抱個滿懷,「走吧、走吧!」拉起耿秋澄的手,便直直往外走。
哈!賺錢、賺錢!讓這女人住一天就有七、八千塊可拿……哦!比賣身還好賺,甚至不用消耗他的一絲精力,只要提供她睡覺的地方就好了。
「放、放開我!」走在廊道上,耿秋澄極力想掙脫段曉暮的掌握。
一路跌跌撞撞的她在碰觸到他壯闊的肩胛時,恐懼與排斥瞬間竄升到最高點!
啪的一亮,段曉暮呆住了,行經的警署同仁也愣住了……
他俊俏的臉龐上霎時浮現紅通的五指掌印,耿秋澄在沒有預警的情況下,當眾甩了他一巴掌。
「你……」他怔愣的斜側著頭望著她。
「別碰我!」耿秋澄又氣又惱怒,氣的是段曉暮對她輕佻的舉動,惱怒的是自己竟如此的衝動。
段曉暮傻傻的伸手摸上自己紅腫的臉頰,「會痛的。」
耿秋澄直覺地想道歉,然而,驕傲的自尊卻阻止了到口的歉意,她頭一揚,神情倨傲的說:「這就是擅自碰我的下場!別再有下一次。」
何裕噙起得意的笑容攢足了過來,「哎呀!我們曉暮也有吃不開的時候啊?會不會太糗了點兒?被女人當眾甩了一巴掌……這說出去能聽嗎?」
段曉暮菱眼一睨,筆直對上何裕嘲諷的細眼。
「不是我說話帶刺,只是曉暮,被這麼一個女人掌嘴,如果是我啊!就沒有臉見人……」
「那好。」耿秋澄眉一揚、眼一挑,反手一揮,當場她賞了何裕一個耳刮子,「怎麼樣?你是不是沒臉見人了?」
走廊上的眾人又是一陣錯愕,段曉暮卻忽然爆出大笑:「我挨一巴掌、你也挨一巴掌……那就不稀奇啦!」他竟然還有心情,調皮的朝耿秋澄擠擠眼。
耿秋澄原本凶悍的臉龐倏地嫣紅,他察覺到了嗎?她是在用這種方式向他道歉……
「你這臭女人……可惡!」當眾顏面盡失的何裕惱怒了俊臉,怒火遮眼的他伸手一抓,就想扣住耿秋澄纖細的手腕。
「痛!」宛若一把鐵鉗收緊鉗口,耿秋澄忍不住逸出痛呼。
但疼痛沒有久留。
下一秒,段曉暮已經為她撥開何裕的鐵掌。
耿秋澄詫異地抬起眼,卻見他高大偉岸的身形擋在她面前,「我勸你最好不要。」他緊盯著滿臉漲紅的何裕。
望著段曉暮的背影,耿秋澄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
他,在保護她?
一直是自己一個人獨力走過幾年歲月的她,猛然間竟然無法適應這種被保護的情緒,心底洶湧的悸動讓耿秋澄激動的幾乎當場落淚!竟然有人……肯為她擋在前面?
「段曉暮,你想為她出頭?」何裕憤怒地握起雙拳。
段曉暮聳聳肩,「我只是不想看你做蠢事。」他舉起大掌拍了拍身後耿秋澄的頭頂,「這個冰雕是署長特地從美國請回來供奉的,不是讓你拿來出氣的。」
這簡短的一句話不僅讓何裕緊張的心頭一凜,也提醒了耿秋澄,她現在的身份是聯合國的菁英份子,是應邀而來的專業人員,哪能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雙眼一挑、下顎一揚,耿秋澄迅速收起幾秒鐘前的怯弱與外顯的情緒,再度換上冰冷淡漠的面孔。她側頭睇了曉暮一眼,「請你將這些文件檔案送到我的辦公室,我想盡快投入工作。」
「嘿!」段曉暮挑起眉尖,低頭望著她驕傲的臉龐。
「還在這兒混日子嗎?」警政署長氣急敗壞的聲音由遠而近,「津輪碼頭那兒又出現一具無名女屍,曉暮,你立刻帶耿小姐過去一趟!耿小姐,很抱歉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你稍作休息。只是這個案子……」
「無妨。」
警政署長與何裕已經邁著腳步飛快走遠。
耿秋澄站在原地靜靜地等著,最後,她終於詫異地抬頭問:「還不走?」一揚首,她便對上段曉暮興味盎然的菱長眼眸。
「看什麼?」耿秋澄直覺地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
段曉暮彎下身、湊近她的眼前,伸出指頭搖晃,嘴裡嘖嘖出聲。
「太沒有女人味了。」
「什麼?」
「你應該要說『還不走嗎?』,你知道,有那個『嗎』字語氣會顯得比較溫柔;『看什麼』後面要加個『呢』,感覺起來也比較有女孩子的嬌氣。」
「無聊!」耿秋澄沒好氣的轉開頭,開始往前走。
段曉暮亦步亦趨,拄著下顎繼續嘀咕,「不對。『無聊』的後面應該加個『耶』,這樣會比較可愛。」
耿秋澄沒再開口,她只是冷冷地臉了他一眼。
突然間,段曉暮忽然伸手攫住她的手臂……
「你做什麼?」耿秋澄立刻驚呼,反抗地掙扎,圓睜的瞳眸中迅速閃過一抹驚恐。
段曉暮意味深長的瞅了她一眼,輕輕鬆開手,卻低頭湊在她耳畔低語,「男人沒有你想像的可怕……至少你可以相信我。」
他……發現了什麼?耿秋澄瞪著段曉暮的背影,幾乎不敢相信,這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可以肯定的,他絕不像他外表所顯露出的輕佻與幼稚!
「你怎麼了?快走啊!我不等你!」段曉暮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耿秋澄屏氣快步跟上。
「你們女人就是這麼奇怪?一下子催著人家走、一下子又停著不肯動,難怪老哥說女人最難搞……啊!你還不知道吧?我有一個雙胞胎哥哥,他叫曉晨,現在被老婆拖著度蜜月。」
「我對別人的家務事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