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哥?」被晾在一旁風乾的柳意明看著曉晨的反應,益發對心中的猜慮感到憂心。晨哥怕是對這個叫呂冰蘭的女人動了心了!
事情發展至此,當初上船的任務幾乎已經慢慢被他們兩人淡忘。
晚上在船上舉行的晚宴更將這場混亂推到最高點!
話說距離晚宴開始還有約莫一個小時的時間,呂冰蘭穿著一襲飄逸中帶著優雅的淡藍裙裝站在甲板上吹風。
段曉晨佇立在甲板通道的陰暗處,屏住氣息凝視她。海風一再拂過呂冰蘭的臉龐、吹飛起她的髮絲,吹揚起她的裙擺;她就像是海洋中的精靈,蠱惑著每個人的心。
在一股衝動驅使下,段曉晨邁步走向呂冰蘭,決定將這次上船的任務與目的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冰蘭!」遠遠地,劉至剛揚著手臂跑近她。「你在想什麼?」
「嗄?我……」呂冰蘭低下頭,思索著該如何開口向他道歉。
她感覺得出劉至剛是真的喜歡她,可是……她不是呀!今天早上接受他的邀請,只是純粹為了想氣惱段曉晨而已,她很卑鄙地利用了他。
不行!不能再讓劉至剛存有「她接受他」的錯覺,
提口氣,呂冰蘭決定開口澄清,「劉先生,對不起!其實我……」
「趕快進去吧!」劉至剛打斷她,體貼地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覆在呂冰蘭的肩上:「甲板上風大,我們進去晚宴會場吧!一會兒我介紹幾個剛剛在船上認識的朋友給你認識。」
「可是……」抵不過劉至剛的力道,呂冰蘭只得順從地讓他簇擁著離開。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段曉晨緩緩自黑暗處走出來;握緊了雙拳,任由強烈的沮喪與惱怒衝擊他的四肢百骸!
行動電話的鈴聲驚醒了段曉晨的思緒,他一按下接收鍵,段曉暮的聲音立刻傳來。
「老哥,事情辦得怎麼樣?」
「沒有什麼進展,」段曉晨刻意壓低聲音、遠離人群:「我進去搜過他們的房間,沒有什麼發現。」
「是嗎?」段曉暮的聲音有著明顯的失望,「那你再加油!還有,自己小心一點!」
「我知道。對了,你們那邊有沒有接到什麼新消息?」
「沒有。」段曉暮遲疑了幾秒,「哥,我覺得不太對勁!線報指出的交易日已經快到了,對方反而越沒有動靜。」
段曉晨英挺的劍眉嚴肅地斂起,「知道了,我會小心!你那邊有消息……」
「我會立刻通知你!」
「嗯,就這樣!」段曉晨想結束通話。
「哥!」段曉暮在話筒的另一頭低喊,「那個……你自己小心。你知道,我只剩你這個哥哥了。」
「知道了!囉唆!」
段曉晨口裡雖啐罵,但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感動窩心的笑。
第七章
換下激烈熱情的舞曲,晚宴的樂隊奏出輕柔浪漫的情歌。
始終坐在位子上的劉至剛終於忍不住開口:「冰蘭,剛剛的熱舞你說不會跳;現在是慢歌,你總會跳了吧?」
「嗄?」呂冰蘭靈動的大眼滴溜溜地轉著,企圖找個借口拒絕:「呃,其實我不太會跳舞……我看,你去邀請別人吧!相信其他人會很願意與你共舞的。」
「不!我只想跟你跳。」劉至剛不由分說地拉起呂冰蘭的手走到舞池中央,他未出口詢問,便逕自伸手環住她的腰、圈圍著她翩然起舞。
「劉先生,你……」呂冰蘭為難地望著他,企圖推開他貼近的身軀。
「冰蘭,你知道嗎?我好慶幸自己最後還是接受姑姑的招待來到這艘游輪上,要不然,我就遇不到這麼完美的你。」劉至剛深情款款地看著懷裡的呂冰蘭。
呂冰蘭怔怔地抬起眼眸睨視面前的劉至剛,冰蘭竟有種錯覺——他,跟學長陳井隆好像!
可是,為什麼她沒有心動的感覺?還記得她曾極度欣賞這種濃厚書卷氣息的男人,那種溫文爾雅的氣質總教她無法自己的傾心,但為何現在她卻不再被這種優點吸引?
為什麼?段曉晨狂野落拓、瀟灑不羈的身影忽然在呂冰蘭腦海中一閃而過。啊,莫非她……
「冰蘭?」劉至剛誤將呂冰蘭的出神視為深情的凝視。情難自己的他,緩緩低下頭冀望能在她紅灩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呂冰蘭猶自想的出神,絲毫不覺。
突然,砰地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當她回過神,只見劉至剛被段曉晨撞得飛至角落;而她則被圈圍在他高大健碩的身形下。
她冷不防地倒抽了口氣!
「我希望你已經滿意了!」段曉晨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著。
如果呂冰蘭想借剛剛這些舉動勾起他的嫉妒與怒意,那麼他該恭喜她,她辦到了!
那個該死的白面書生竟然想吻她?吻他段曉晨的女人?段曉晨一思及此,頓時怒火攻心,他毫不猶豫地轉向跌坐在地上的劉至剛,一步一步的欺近,扳動著十指關節,發出駭人的喀喀聲。
呂冰蘭連忙攀住段曉晨的手,「你還想做什麼?」旋即轉向地上的劉至剛,忍不住驚呼出聲!「劉先生?你有沒有怎麼樣?」呂冰蘭驚見劉至剛嘴角的血跡,醫生的天性驅使她奔上前去察看傷勢。
段曉晨眼明手快地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停下她的步伐!「你想做什麼?」這該打的女人該不會以為自己會任由她在他面前奔向另一個男人吧!
「曉晨,你放手!劉先生他流血了!」呂冰蘭的視線被段曉晨身旁冒出的人影吸引——是段曉晨的新婚妻子!
看著柳意明自然地伸手挽住段曉晨的手臂,呂冰蘭頓時心頭一冷!撇開頭,用力甩開他的箝制,低吼著:「放開我!」
段曉晨不禁震懾地低頭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好是心痛!受到傷害的他沒有發現呂冰蘭的怒氣並不是針對他,而是她自己!
撇開了臉走向劉至剛,呂冰蘭此時幾乎羞愧得無地自容。
她竟然愛上了這個粗魯的男人,而該死的,他身邊卻早已有個愛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