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冰蘭站在空無一人的甲板上,肆無忌憚地哭泣著。冷凜的海風吹刮過她的臉頰,卻沒有風乾她所流下的淚水……她感覺好冷!可是,卻不想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規律沉穩的腳步聲朝呂冰蘭而來,最後停駐在她身後。
迅速抹去淚痕,呂冰蘭圈緊了外套戒備地轉身,在看清來人時,忍不住驚呼,「曉晨?」
段曉晨憐惜地望著她,不發一語的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
「我不要!」呂冰蘭忿忿地扯下西裝外套扔向段曉晨,「你能獻慇勤的對象已經夠多了,別再來招惹我!」
段曉晨的眼眸閃過一絲痛楚,他咬著唇低語:「我剛剛看到你在這裡。」
「是嗎?我剛剛也看到你在這裡。想不想知道我究竟看到了什麼?」呂冰蘭倔強地揚起眉,強忍住流淚的衝動,諷刺地說。
深吸口氣,段曉晨辛苦壓抑著向呂冰蘭坦白整個計劃的念頭!天知道,他多想告訴她,那一幕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可是他不能說、也不該說!
段曉晨苦惱的神情終於催逼出冰蘭的淚!她用力地推離他,難掩語調中的哽咽:「你笑啊!你為什麼不笑?幹嘛擺出這副痛苦的表情?」她忿忿地抹去模糊視線的淚水,「段曉晨,你知道你剛剛在那個李美面前笑得多開心、多快樂嗎?為什麼你在我面前卻不會笑了呢?」
「冰蘭,你要相信我!有一天你會發現其實這一切……」段曉晨竭力地想解釋——在他能透露的範圍內。
「你走開!」呂冰蘭淚眼婆娑地瞅著他,「我認識的段曉晨才不是現在你這個既花心又無恥的討厭鬼!我討厭你,現在我才發現,原來在醫院的你並不是真實的你!」再也不想讓他引出自己更多的淚水,呂冰蘭轉身奔下甲板。
段曉晨一愣,「你在說什麼?」這混帳!他忍不住提高嗓門,「在醫院的那個段曉晨才是最真實的我啊!」段曉晨不加思索的邁開步伐,緊追著呂冰蘭。
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的在廊道上奔跑,不時還傳來段曉晨的低吼聲:「呂冰蘭,你給我回來!」
「滾!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呂冰蘭頭也不回地跑著,只差幾步路就到了她的房間,然後她便能擺脫他。
「抓到了!」段曉晨緊緊攫住她的手,趕在最後一秒將呂冰蘭拉住。微微喘息的他輕輕一使手勁,立刻把她推抵在門板上;他堅實的雙手抵壓在房門上,居高臨下地包圍住呂冰蘭。
「放開我!」呂冰蘭怒瞪著段曉晨,然而她眼眸中的水霧卻沖淡了她的怒氣。
段曉晨定定地睇視她,緩緩俯身上前:「呂冰蘭,你給我聽著!我,段曉晨,只讓最愛的人看到我真實的一面。」
呂冰蘭撇開臉,不讓他眼眸中的溫柔深情蠱惑自己,「是嗎?我倒覺得滿多人都看過你真實的一面,除了我之外!」哼,這個說得比唱得好聽的臭傢伙!
「錯。我以警察崇高的榮譽向你保證,你記憶中的段曉晨才是最真實的段曉晨!」他慢慢地欺近呂冰蘭,溫熱的鼻息輕輕淺淺地吹拂在她頰邊,營造出只屬於戀人的親密氣氛。
呂冰蘭的眼神變柔了,嘴上卻依舊不饒人的逼問,「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不是真的,你最清楚!」段曉晨呵呵笑著,一寸一寸的縮短彼此的距離,直到與她的唇相距不到兩公分,「既然你答錯了剛剛的問題,就得接受我的懲罰。」不再言語,段曉晨俯頭想印下一吻。
卻被呂冰蘭轉頭閃開。「別碰我!誰知道你上船的這幾夭究竟吻過多少人?」
只見他霸氣地笑著:「你以為容得了你說個不字嗎?」
再也不接受拒絕,段曉晨不由分說地俯首而下,宛若獵鷹狠狠攫住所挑選的獵物般,強勁地挑開她緊閉的唇辦,長驅直入。他狂放不羈而充滿霸氣的唇舌,肆無忌憚而火熱地在她唇腔中肆虐著!
當段曉晨結束熱吻,緩緩鬆開對呂冰蘭紅唇的箝制時,呂冰蘭嬌羞地躲進他寬闊的懷抱裡:「你這人怎麼這麼霸道?」
段曉晨呵呵傻笑,「你不就愛我的霸道?」得意地將呂冰蘭囚困在自己的雙臂中。啊,這種姿勢真是太好了!她哪兒都不能去,除了在他的懷抱之外!
正當兩人濃情蜜意之時,隔壁房突然傳來一陣咆哮聲,「媽的,我出去看看是哪個王八蛋在外頭嘰嘰喳喳的惹人煩!」
段曉晨認出這是毒販阿成的聲音,於是匆匆忙忙啜吻呂冰蘭一記,「你要相信我!意明真的只是我任務上的夥伴。」
「曉晨!」呂冰蘭好捨不得放開他。
她眼眸中的柔情著實讓他不捨得離去。雖然旁邊房門門鎖已有扭開的跡象,但段曉晨仍忍不住衝動再狠吻了呂冰蘭一次!
離去前—段曉晨低聲警告,「離那個劉小子遠一點兒!我的女人只能是我的,下次再讓我看見他搭你的肩,我會揍得他變形。記住!」
趕在阿成開門前,段曉晨高大的身形隱沒在廊道的另一頭……
靜靜地坐在餐廳的角落,呂冰蘭仔細聆聽身後阿成與李美的對話。
在一整夜的深思之後,呂冰蘭明白一件事:曉晨這次參加這艘游輪的旅程並不是為了度假,而是為了辦案!
而經由一些蛛絲馬跡,她猜測段曉晨欲調查的對象應該就是現在在她後方的阿成及李美。有了這些頭緒,她想幫助他,也認為以她單純女遊客的身份應該比段曉晨更容易接近他們。
呂冰蘭佯裝悠閒地將牛角麵包一塊塊撕下、丟進嘴裡,耳朵的天線卻全方住開啟,終於讓她聽到一些對話。
「就是後天了!」阿成低語。
「來了沒有?」李美戒慎地低問。
阿成嗤笑一聲,「早就在船上了!」
李美困惑的聲音傳來,「是嗎?可是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