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呂冰蘭震驚地轉頭看他。都說拒絕他的求婚了,這人怎麼老是聽不懂?
陳井隆並不看她,「還有,我的未婚妻不用你照顧,我自己能善盡這個責任,」
「冰蘭!這是真的嗎?你決定要跟這種人結婚了?」劉至剛急抓著呂冰蘭的手問。
「當然是真的!」陳井隆搶在呂冰蘭否認前回答。
一陣唇舌之戰於焉展開,兩個男人針鋒相對,將當事人之一的呂冰蘭晾在一旁,完全沒有開口的機會。
終於,大戰了幾十回合後,劉至剛決定暫時打道回府,「我明天再來看你,你自己保重,千萬別太勞累!」才依依不捨地道別。
「快走吧!我會照顧她的,不用你來操心。」陳井隆望著情敵離去的背影,不屑地啐了一聲。和陳井隆並肩站在走廊上,滿腔怒火的呂冰蘭再也遇抑不住地大吼,「你到底想怎麼樣?要我說幾次你才會懂?我不會嫁給你,我也不是你的未婚妻,我們除了學長、學妹的關係之外,什麼邊都扯不上!」
俯首瞅著因憤怒而顯得神采奕奕的呂冰蘭,陳井隆又愛又恨地說:「別告訴我你到現在還想著段曉晨!他已經沒救了,除非接受精密、嚴苛的訓練,否則手腕中彈的他根本無法握槍、無法射擊。他已經沒有資格當警察,你明不明白?這個人如今已經一無是處,是個廢物了!」
「你住口!曉晨他是個很有意志力的人,他絕對能辦到的,我相信他、我對他有信心!」
呂冰蘭的瞳眸中閃爍著盈盈淚光,那是為心疼段曉晨而流下的淚珠。她知道段曉晨即將接受的復健與訓練會很艱苦,所以她才要留下來、留在他身邊,陪他面對所有的痛苦!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呂冰蘭震驚地抬頭望著他,「就因為這個原因,對不對?你和乾爹要把我調到美國參加訓練,就是因為不想讓我留在台灣陪曉晨,是不是?」
上一次也是這樣子。段曉晨突然出院的那一夭,她莫名其妙地被臨時派到會議廳擔任招待——而這一切就是學長和乾爹為了不讓她和曉晨見面所使出的把戲!
果然,陳井隆滿不在意地承認,「沒錯,我們就是這個意思。讓你留在段曉晨那廢人身邊並沒有好處,你幫不了他什麼忙的!因為他的右手如今除了有裝飾的功能之外,幾乎已經沒有任何用處,所以你也別對他抱太大的希望。」
他們兩人的爭執已經引來走廊上的一些人圍觀,呂冰蘭頭疼地撫著額際輕揉,「你別再說了!曉晨會怎麼樣不用你費心。而且我也不會去美國的!」
陳井隆頓時氣惱極了,「我究竟哪一點比不上段曉晨那廢物?」他猛然捧住呂冰蘭的臉龐,俯首狠狠地在她的唇上印下一記親吻!
再抬起頭來,他臉上滿是惡狠的威脅,「記住,你呂冰蘭永遠都是我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改變這一點,就連你也一樣!」
望著陳井隆離去的背影,呂冰蘭怔怔地伸出手指壓覆在被吻疼的唇辦上歎息。唉,眼前這情況……豈是一個「亂」字了得?
或許去美國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能避開學長和劉至剛的無理癡纏。不過這個原因並不足以讓她下定決心離開台灣、離開段曉晨。如今能決定她的未來的,除了她自己……還有段曉晨!
儘管他的記憶裡沒有她。
又是一聲歎息,呂冰蘭轉過身去準備到段曉晨的病房看他。誰知她才一轉身……竟意外對上段曉晨炯亮的眼眸!
天吶!段曉晨他一直在這裡嗎?他究竟看到什麼?又聽到了什麼?
呂冰蘭再度伸手撫上自己發疼的額際,今天真不是個順利的日子!
段曉晨握起左拳重重地捶在牆壁上,拳頭開始發疼,卻絲毫宣洩不了他心中的鬱悶與恐懼!
抬起右手凝視它,腦中下達了握緊的指令,然而它卻只能吃力地圈圍在一起,竟無法握得緊實有力。試了好幾次,始終沒有達到他要求的握拳動作,而額頭卻已經冒出陣陣冷汗!
不、這不是真的!他的右手真的不能靈活自如的運動了?別說是拿槍,甚至連握筷子吃飯都不行!太可笑了!段曉晨不由得仰頭輕笑。不能拿槍的警備隊隊長?這樣的他甚至連當個警察的資格都沒有!
空蕩蕩的病房裡只有段曉晨一個人,他任由心中的驚惶和強烈的恐懼擄獲自己;無助地蹲坐在地板上,將臉埋進肩窩裡,竭力忍住因深切的沮喪而幾乎落下的熱淚!
突然,腦海中莫名閃過一抹纖細柔美的身影——呂冰蘭!段曉晨緩緩站起來,雙腳不自覺地往護理站走去。
不知道原因,也不懂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裡有個聲音不停地說著……去找她、去見見她!那強烈的感覺,彷彿告訴自己,只要見到她,他的恐懼就能被遺忘、他的沮喪就能獲得救贖……
大家都說他愛她。但段曉晨一直困惑不已,因為他真的不記得她了!
然而,直到這一刻……段曉晨才知道,自己或許在失去記憶之前真的很愛她、很依賴她,否則他不會想從她身上得到平撫自己惶恐與無助的力量。
他有一種強烈的渴望,想記起她,想將自己和呂冰蘭的過去、曾發生的所有事情統統回想起來!因為他相信那一定是個極為美好、極為珍貴的經歷。
遠遠的便聽見呂冰蘭的聲音,曉晨加快腳步拐進一個轉彎處尋找她的倩影。就在轉彎的一瞬間,他看到兩個頗為出色的男人一左一右的圍繞著呂冰蘭。
靜靜地站在轉角處聆聽著他們大聲的對話,段曉晨才發現:原來他們的目標都是呂冰蘭!看不出這矮個子的女人還頗為搶手!段曉晨不自覺地握緊了拳,一股強烈的憤怒湧上心頭!幾秒後,他驚覺到一件事……自己竟然在生氣、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