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也明白這樣做一點用都沒有,不過於情於理,他都應該這麼樣做,要不然不等她怪他殘忍,他自己恐怕也很難不責怪自己。
當然還沒結婚前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最適合自己的伴侶,但將心比心,如果今天是他的女朋友被搶走,或許他會比任何人都還要來得激動、來得氣憤,說不定還會殺了情敵,然後和背叛他的女人同歸於盡。
當然這種作法太瘋狂也太不理性,他絕對不允許讓自己如此失控。
不過他不會這麼做,不代表別人不會這麼做,因此他格外的擔心她一個人單刀赴會,萬一有個什麼不測,就有可能會成為他一輩子的遺憾,而他極度不願讓這種可能發生。
「你不要去比較好。」郁千儀若有所思的拒絕他。
所謂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她已經對不起男友在先,若在分手之際還將第三者帶去和他攤牌,未免太惡劣、太過分。
這麼狠毒的事,她做不出來。
「可是我擔心萬一他一時接受不了分手的打擊,在情緒激動之下傷害了你,那該怎麼辦?」連竟堯憂心忡忡,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你放心,他不會傷害我的。」她彎了彎唇角,綻開一抹淺笑,要他別為她操多餘的心。
「我怎麼可能放心?還是讓我陪你去吧,就算有什麼問題,有我在場也好保護你。」連竟堯雖然知道她的心意已決,卻還是不肯放棄的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努力勸說。
「不會有問題的,相信我。」她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而且你不認為如果你去,除了把事情鬧得更大外,根本就無濟於事。」
「怎麼會?」他怎麼可能會把事情鬧大?他才不是那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
在她不假思索就斬釘截鐵地回絕了他的好意後,連竟堯的心裡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當然會。」她自有其想法。
「什麼意思?」他感覺有被誤解的委屈。
「你想想看,今天如果是你的女朋友被搶了,你會希望看到你的情敵跟她一起出現在你面前嗎?」她反問他。「所以不管怎樣,今天既然是我對不起他,無論如何我都希望能將對他的傷害減至最小,不想再因你的出現對他造成二次傷害。」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尊重你的意見。」將心比心,就算再擔心,他還是應該讓她去處理自己的感情問題,太過介入,或許會真如她所說,反而把事情鬧大。
雖覺對不起她的男友,但他還是希望那位仁兄有用理智控制感情的衝動,不要做出讓大家都懊悔的事。
在她回來之前,他能做的,恐怕只有不斷地在心中祈禱,盼事情能夠圓滿解決。
「千儀,發生什麼事了嗎,要不然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知是錯覺,還是真有其事,林敬弦一直覺得她今天怪怪的,好像心頭壓了很多事似的,讓他想問卻又怕惹她不開心,以至於在忍了許久之後才開口。
怎麼辦,她還是沒有勇氣。郁千儀真被自己的怯懦氣死。
「到底怎麼啦,快點告訴我!」見她眉頭深鎖、一聲不吭,要他不緊張都難。
她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該怎麼說才好?郁千儀不斷地在腦海中思索該用哪一句話當開場白,卻始終找不到一句合適的,只得依舊用沉默回應。
「千儀,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不要嚇我!」她反常的表現讓一向沉穩的林敬弦失去了耐性,思緒不斷往壞的方向飛去,嚇得他急忙問她。
「我、我……」郁千儀支支吾吾的,就是無法說出要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是工作不順利,有人欺負你,還是身體不舒服?」林敬弦盡可能地把盤旋在腦海中的種種臆測說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淚水伴隨著連串的歉語溢出眼眶。
「什麼?」她突如其來的眼淚與話語讓他有些錯愕,他不明所以的凝視著她。「你說對不起我是什麼意思?」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嗎?
「我……」該怎麼說才好呢?
郁千儀越想要將分手的事說出口,口齒就越不聽使喚的結巴起來。
「不要哭了,先把眼淚擦擦,等情緒平復下來再慢慢跟我說好不好?」林敬弦見她眼淚越掉越多,都快像是個旋不緊的水龍頭,雖然心裡頭急於知道真相,卻也不想將她逼得太緊。
「敬弦。」他要是知道她要跟他說的事,他還會待她像現在一樣的溫柔嗎?
「不哭、不哭。」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徐徐拭去垂掛在她頰上的兩行清淚。
「敬弦……」讓她下地獄吧,她竟然辜負了這麼好的一個男人。
「別哭了,有話好好說,不管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都會原諒你的,所以你就不要再哭了。」他輕聲細語地哄她,只為了止住她氾濫的淚水。
不過那也是他的真心話。
既然他都願用一生的時間來寵愛她、呵護她,又怎會在意她犯的任何一項錯誤呢?
雖然他並不瞭解她口中所說的對不起他是指哪一樁事,不過他不在意。
「不會的!你絕對不會原諒我的!」
那是他不知道她要說什麼,如果他知道的話,他絕對不可能會像現在這般心平氣和的。
「到底是什麼事?」
雖然她語焉不詳,但在瞧見她的反應如此激烈之後,林敬弦不免也開始正視事態的嚴重性,不再等閒視之。
一股不安的氣息正慢慢的竄進他的心裡。
「敬弦,我……」郁千儀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不再逃避。「我要跟你分手。」
「咦?」她在說什麼?他怎麼會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他的腦袋呈現全然的空白狀態。
「敬弦,別這樣。」他空洞無神的眼眸讓她害怕。
「你在說什麼?」一定是他聽錯了,不然他怎會聽到她說要跟他分手?腦袋緩慢恢復思考能力的林敬弦,為了確認是他的耳朵出了問題,而不是她說了奇怪的話,他重複剛才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