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沒有傷害我。」郁千儀直起身來。
「如果他沒有傷害你,那你為什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他親憐蜜愛的用手指幫她把頭髮梳順。
「唉……」在一聲歎息之後,郁千儀把當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連竟堯。
「是我對不起他,都是我的錯!都是我!」講到最後,她的情緒再度失控。
「不要這樣,冷靜下來!」他疾言厲色的制止她捶打自己的舉動跟歇斯底里的哭喊。
或許是他的表情太過駭人,或是他抓住她舞動雙手的力道太過猛烈,郁千儀嚇得立刻停下她喪失理智的行為。
她只是張著一雙大眼,噤若寒蟬的瞅著他。
「你不要那麼害怕。」看到她那副極度害怕的神情,連竟堯這才驚覺到自己太凶了。「我只是不想讓你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來,才會對你吼的,我不是故意的,可不可以請你原諒我?」他好聲好氣的求她。
他的吼聲猶在耳邊,驚魂未定的郁千儀根本沒辦法從剛才的情境中恢復過來。
「對不起啦!你不要怕我好不好?」糟糕,他真的嚇壞她了,該怎麼辦才好?「如果你怕我,我會很難過、很傷心的。」很顯然的,連竟堯的柔情策略沒有收到任何效果,郁千儀依然一語不發。
怎麼辦?他該怎麼做呢?
「你是不是怪我對你太凶了,所以才不肯理我?那你打我消氣好不好?」他執起她的手拚命的往自己的臉打了下去。「是我不對,我該打!我該打!」
「你在做什麼?」清脆的巴掌聲終於喚醒了郁千儀,她連忙抽回自己的手。
「打我自己啊。」兩邊的臉頰都熱呼呼的,連竟堯不禁疼得齜牙咧嘴。
「打你自己做啥?」見他原本俊俏的臉這時腫得像個豬頭,郁千儀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因為我對你太凶了。」他擠眉弄眼的表情說有多逗趣就有多逗趣。
「哈哈哈……」郁千儀終於忍俊不住地大笑出聲。
「你笑了,你終於笑了。」她的笑聲對他而言,就好像黃鶯出谷般的悅耳動聽。
「我的笑有那麼稀奇嗎?」他對她的好,她再怎麼遲鈍也不可能感覺不到。
郁千儀陰鬱的心終於因他綿綿的情意與無盡的愛意而撥雲見日。
「是很稀奇,跟動物園裡頭的國王企鵝一樣稀奇。」連竟堯非常認真的下了這麼一個結論。
「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她反擊回去。
「狗嘴裡怎麼吐得出象牙?你有沒有常識啊?」他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一副當她是白癡的模樣。
「我沒有常識,行了吧?」
「承認就好。」
「你說什麼?」
「哎呀,好痛,你打到我的臉了啦。」
「對不起、對不起……要不要緊?」
在兩人打情罵俏的一來一往中,屬於他們的幸福從現在開始進入進行式。
他們深信,不管未來是好是壞,他們都不會讓自己的愛情有機會成為過去式的。
祝福他們!
尾聲
第十屆金聞獎頒獎典禮,終於在新聞界的努力之下圓滿結束。
郁千儀是此次頒獎典禮的最大贏家,同時囊括了最佳新聞節目主持人獎及最佳新聞採訪獎兩項個人大獎。
在頒獎台上,她幾乎泣不成聲。
因為只有她跟連竟堯知道她這一路走來有多辛苦。
除了必須忍受別人對她是連竟堯女友身份的指指點點外,她還必須洗刷新聞部內部對她不適任記者這項工作的恥辱,於是她花了比別人更多的時間來培養她的專業能力。
不管有多辛苦,上山下海的採訪她都主動爭取,不因她是女孩子而退縮,所以這些年來,她曾經前往落後國家採訪過好幾次,也曾經踩著屍塊做過空難報導,更曾經在內亂頻傳的國家拿到獨家新聞。
因此當她的努力終於被人家看見,而且得到肯定時,她內心的激動是可想而知的。
所以她幾乎無法完整的說完她的感謝詞,在她的抽噎聲中,似乎隱約可以聽到她感謝新聞部同仁給她的幫助,她的親密愛人給她的鼓勵,以及一個不知名的人物給她的信心。
或許她的感謝詞他沒有聽見,也不在乎,但她只知道讓自己成功是彌補對他的歉疚最好的方式,因為他是第一個對她的新聞能力有信心,並且相信她會成功的人。
「郁小姐,收花。」新聞部內堆滿了祝賀的花籃與花束,這已經不知是今天的第幾束了。
「謝謝。」郁千儀拿起附在花上的卡片來看,一個消失在她生命中許久的人名在她的心湖掀起了一陣不小的漣漪。
卡片上是這麼寫著——
我始終相信你會成功,恭喜你終於做到了!
林敬弦
他終於原諒她了。
這時,郁千儀再也壓抑不住狂喜的心情痛哭出聲,因為她心中再無掛憾。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