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門外的人,小小的陸斯振就認出了來人,他興奮的跑上前去,抱住霍振剛的大腿,「爹地,你終於來看我了!」
他不會認錯的!媽咪有給他爹地的照片,他每天都會看上好幾回,所以他是絕對不可能認錯人的。
陸晴無力的呻吟,她一直極力想阻止的事,還是發生了。
霍振剛一臉的震驚。他有沒有聽錯?這小孩……叫他爹地!?是哪冒出來半路認父親的小孩?
低頭看著這個仰頭看他的小小臉蛋,他感覺好像在照鏡子,只不過這張臉是縮小版,而且還多了幾分的稚氣。
「媽咪,你看爹地來看我了!」小男孩興奮的對著母親大叫。
她是這小男孩的母親?她什麼時候有一個這麼大的兒子!?而這孩子又叫他爹地,那這小孩是他們生的!?
他的腦袋一片混亂,但他很快的將眼前這一切組合起來,大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這女人竟該死的生下他的孩子,卻沒告訴他!
怒火燒得他幽黯的黑眸點上了兩簇火焰,他勢必得和這女人將話給談個明白!
可他還沒想到要怎麼跟她算這筆帳,就讓他旁邊的小人兒給拉進屋裡。
「爹地,你陪我玩好不好?」也不管霍振剛有沒有說好,陸斯振硬拉著他進屋,把玩具塞進他手中,要他陪自己玩。
就這樣,霍振剛在這裡耗了一個晚上,一直在陪這個叫他爹地的小孩玩。
到了十二點,陸斯振終於不堪睡蟲的侵襲,在他懷裡睡著了。
輕輕抱起他,在陸晴的指示下,霍振剛將他抱上了床。
在霍振剛要抽離陸斯振壓著的手時,他突然又醒了過來。
「我還要跟爹地玩。」
他的手緊抓著霍振剛的大手,用力的程度,彷彿那是一個不願被人搶走的心愛玩具。
「不行,這麼晚了,仔仔該睡著了。」仔仔是斯振的小名。
「我不要睡覺,我要跟爹地玩。」他也很固執,就算已經累得快睡著了,仍硬撐著,要霍振剛陪他玩。
「不可以,你爹地他……他要回家了。」她這麼說,等於是間接承認了他們的父子關係。
「我不要,我不要爹地回去,我也不要睡覺。」他開始胡鬧了。
陸晴覺得頭疼,硬是抓開他握住霍振剛的手。
「仔仔別鬧了,你趕快睡覺。」她的聲音有了警告了。
仔仔的手一離開霍振剛。眼淚馬上就掉了下來,他抽抽噎噎的說:「我不要睡覺,我要跟爹地玩,爹地好不容易才來看我,我要是睡著的話,又會看不到爹地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他的父親,說什麼他也不要這麼快就讓他回去,他要和他玩個夠,不然下次要見到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仔仔的話讓陸晴無語,她不知道要用什麼話來回應他,而他所說的話也讓陸晴難過的紅了眼眶。
雖然他沒說,但她知道他一直都很渴望他的父親能來看他。有幾次她帶他出門,發現他一直用著羨慕的眼光看著別人的父親,但她卻故意忽略他!
要父親的事實,自以為能夠母兼父職!代替父親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而他們這次見面,也真如她所料,仔仔一定會捨不得父親的離開,所以當初她才不願讓他們見面。
與其只見這一次面,倒不如都不要見面來得好。
「誰說你睡著就又看不見爹地的?你乖乖的睡覺,明天爹地下班後再本陪你玩,好不好?」霍振剛哄著不肯入睡的小人兒,目光卻帶著責怪地瞟向一旁的人。
接收到他的目光,她有些心虛,但也只是以不說話來回應。
「真的?」小人兒聽到這可興奮了!「那我們打勾勾。」他伸出他的小指。
霍振剛也伸出小指和他打勾勾、蓋印章。
她給了他感激的一眼,很謝謝他願意這麼安撫他。
得到他的保證,仔仔安心的睡著了。
替仔仔蓋好棉被,陸晴轉過身,看見霍振剛正要開口說什麼,她搶在他前頭髮言:「我們出去外面說吧!」她怕吵醒剛入睡的人。
他點點頭,隨她一起走出房間。
霍振剛雙手環胸看著她,他在等她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可陸晴卻不打算說什麼,她直接走向大門,將門拉開。
「很晚了,請回吧!」她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雖然她很感激他願意幫她哄兒子入睡,但她卻也不認為自己該向他解釋些什麼。
兒子是她自己決定要生的,所以這個責任就由她自己扛,她過去沒想過要他負責,以後更不會以兒子要脅他。
她會自己將兒子扶養長大的。
「你不覺得你該向我解釋清楚嗎?」她瞞著他生了孩子,竟還不打算向他解釋個明白!?
剛知道真相時的滔天怒火,雖經過一段時間已冷卻了下來,但這不代表她欺瞞他孩子的事,是可以簡單善了的。
「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她雙手一攤,不再多說。事實已是如此,她還有必要再多言嗎?
她不願把話說清楚的態度,讓他心中原先已快熄滅的憤怒之火,又再度點燃,那把火甚至燒得比他剛才得知此事時還要來得旺。
他強忍住伸手去捉住她手腕的動作,每次抓她,他總是拿捏不好力道,他已經不小心傷了她兩次,並不想再讓她受傷第三次。
看看她下巴的瘀紫,那也是他在不小心之下的傑作,雖然顏色已淡,但仍是提醒著他,他的無心之過。
「你沒什麼好解釋?孩子都這麼大了,你還說沒什麼好解釋!?」她真是非讓他氣炸不可嗎?
從小到大,他已經習慣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這樣的他,怎會容許別人對他有任何的欺瞞?更何況是生孩子這種大事!
偏過頭,她不看他,也不給予他回應。
用勃然大怒這四個字形容此刻的霍振剛,是再適合不過了,她的態度真是令他不抓狂也不行了。
沒想到在她面前,他竟能如此輕易卸下冷酷的面具,甚至是發起滔天的怒氣來,他想,也只有她才能讓他如此的失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