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那些行李……你拿去丟掉好了。」
「那……還是我現在送你回家去?」
「那就更不用了,這兒計程車很多的。」
「其實我是擔心……」
「閉嘴!」尚契忽然揚聲斥斷古天麒的話,顧不得路人的側目,「你這個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我都已經要走了,你有必要這樣一直追著不放嗎?你是存心讓我走不開的嗎?你擔心我?擔心我想不開去跳樓嗎?好啊,那我就告訴你,現在我就是想去死,那麼你是不是就會把剛剛的話都收回去,讓一切回到原來的樣子!?」
「我……」古天麒張著嘴,久久吐不出話來,不經意間瞥見不遠處,正笑得花枝亂顫的尚朋身影。
確定她不會獨行之後,古天麒吁口氣,「你不會真的去死,因為……我想你應該還不至於會傷心到活不下去的地步,不是嗎?因為實驗,所以你要我,但不是愛我。所以說,這不是不可取代的,也許你很快就會找到另外更合適的人選。」說完話的天麒,感覺胸口一陣急促。他在焦切等待什麼?她的一句反駁嗎?
尚契無語地瞪著他半晌,最後綻開稍嫌突兀的笑容,點點頭說:「嗯,我想你說的對,我應該想開一點,也應該繼續加油才對。謝謝你的祝福,我走了。」對,就瀟灑一下吧!
她的反應換來天麒錯愕的表情。她的「繼續加油」是什麼意思?她真要……另覓對象嗎?
他忽然覺得自己寧可看她跳腳,也不要她的謝謝!
古天麒看著尚朋已經順利追上尚契,她也乖乖坐上車子了,但他依然佇立原地,臉—亡猶帶著無法接受的表情。
她走了,但他卻沒有預想中鬆口氣的感覺。
這是他想要的嗎?如果是,他的心頭為何這般疼痛?一切只因為那個女孩的離開?
難道說——他真的不自主地愛上她了?
* * *
尚契很快就發現自己又做錯事情了。她不該相信哥哥是純粹來陪自己喝酒澆愁的。
酒吧裡,尚朋提到了父母親的希望,比如希望她離開古天麒、希望她接受其他求親對象,甚至是希望她暫時出國避風頭等等。
「不可能!」尚契給了簡單的回覆。
她提出各種理由來反駁,其中自然包括實驗的任務未了。
尚朋不以為然地哼道:「這只是你的藉口吧?我看分明是你對姓古的傢伙還沒死心!」
「我……」尚契不服氣地嘟著嘴,「就算是,那又怎麼樣?在找到新的人選替代他之前,他總還算是候選人吧?」
「你陰,別老是再說什麼實驗咧、人選的,我看你真的已經愛上那傢伙了,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人可以代替他,唉……」尚朋搖頭興歎,聽的人已經泣然欲泣了。
「死老哥!你一定要讓我在這兒放聲大哭嗎?」感覺被刺中要害的尚契癟著嘴,隨時可能來個山洪爆發。
尚朋眨眨眼,看著滿臉通紅、萌生醉態的妹妹,馬上識時務地轉移話題:「那就談別的吧!不如就談談那個唐某某。」
「唐某某?」
「就是……我的未婚妻。」尚朋說得很彆扭,一臉的無法接受。
「喔?你是說唐芷薇唐小姐?她怎麼了?」
「她很好啊!衝著她是我的未、婚、妻,我當然要用點心思好好照顧她,你說是不是?」
「這有什麼問題嗎?只要是女人,嗯……不對,應該說只要是美女,你都嘛會想辦法去照顧人家,我說的對不對?」尚契瞇眼呵笑。
「這不一樣,她算是登記立案的,當然要用比較特別的方式去照顧。
尚朋開始述說自己對婚姻的觀點,最後說到他日前「同居人」的特殊,更是笑得神秘兮兮。
只是尚契神思恍惚,根本毫無心思聆聽,最後整個人往桌面趴倒,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小契、小契……」尚朋喚了幾聲沒有任何動靜之後,搖頭歎息。
他決定先將她帶到他租屋處暫時歇息,等她酒意稍退後再送她回家去。
沒想到,這個決定帶來的卻是一場鬧劇,而且他尚大少爺還榮登鬧劇男主角!
* * *
夜裡,完全清醒的尚契,知道即將被老哥「解送回營」,於是開始奮力掙扎,甚至和哥哥大玩起「貓捉老鼠」的遊戲。
尚家兄妹忙著拉扯,好半晌之後才發現有個容貌姣好的年輕女子,正愣在房門口。
這名美女就是老哥嘴裡的「特殊同居人」?不過尚契更關心的是自己的局勢,老哥一聲「還不幫忙」,是否代表她接下來將面對前後包抄的局勢?
只是,尚契萬萬沒想到接下來的發展竟是——一隻酒瓶飛吻尚朋的腦袋瓜。
那個美女在幹什麼?她拿著酒瓶砸向老哥?尚契咋舌,果然是特殊的同居人!
只見老哥一陣目瞪口呆,身軀倒地之前,蠕動嘴唇,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只是沒機會說完。
尚朋失去意識前想說的是——女人,等我醒來,你就死定了!不過那也是他醒來之後的事情。
跟老哥的特殊同居人聊了幾句,她這只「小老鼠」立刻逃之天天,只是,離開老哥那兒之後,她一個人茫然地在街道—亡閒晃,卻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下意識地檢視手機的未接來電,她心裡還存在絲縷希望,冀望能搜尋到屬於他的電話號碼,在一無所獲的失望之後,尚契卻發現到阿邁稍早傳來的簡訊。
打開一看,原來是阿邁要她把之前行李裡裝的「特種武器」帶回研究所。
行李?尚契捂著嘴巴,暗叫不妙!她記得自己對古天麒說不要行李了,還叫他拿去扔掉……
也許現在回去拿還來得及!這個念頭才竄入她的腦海,馬上有了莫大的作刪。
她感覺自己既緊張又興奮——雖然明知道自己高興獲得藉口,是件很驢的事,但……她是真的希望能再看見他!
* * *
夜色沉重,他獨自邁向歸程,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不久之前的一個夜晚他身後跟著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