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契偏著頭,看著古天麒繼續說話:「好吧!既然你都明說了,那我也乾脆承認好了。沒錯,我是膽小、我是怕你,而且怕死了,別說開門,在我剛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已經嚇到想掉頭逃走了,這樣說,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滿意?」
「不滿意——因為與事實不符。」她五官已經皺在一塊兒了。
「事實?什麼事實?」
「你說自己膽小的事實啊!如果你真的膽小的話,怎麼還敢跟黑道大哥的情婦約會?」
「你……」
古天麒臉色陡地下沉,不過尚契並沒發現,她只關注著那道大門——嘿嘿……門打開了!
「我就說嘛!這才是待客之道,哪有讓客人站在門口說話的……欽,你幹什麼?」期待接受奉茶上座的尚契,步伐才跨出,整個人已經被快速探來的手臂給拽入。
「你放手啦!我自己走就行了。」嗚……男人太強壯也不好吧?手腕傳來的痛楚,讓她哇哇大叫。
所幸他還算「聽話」,走了幾步,果真放開她,然後關上大門。
「真是的,我又不是不會自己走路,何必拉拉扯扯的?」她撫著手關節,嘟著嘴,逕自往裡頭邁步。
「你去哪?」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定在玄關處的尚契,比了比大廳,再回頭看著古天麒環胸立定的姿勢,狐疑地問:「你不是要請我進去客廳嗎?」
「當然不是。」
「什麼意思?」
「簡單的說,我不希望有個女人在我家大門口喊救命,引起路人不必要的誤會。」
尚契睨了他一眼,哼笑:「你不會是在說我吧?不可能的,我幹嘛要喊救命?」
「會,你會的。」古天麒開始逼近她。
尚契眨眨眼,再看看他滿臉的殺氣,明白了幾分。
「你、你不要亂來啁!」她退後兩步。
「亂來?這個字眼應該比較適合你吧?為什麼不問問自己做了什麼?」
「我……我哪有做什麼?我只是……不小心、剛剛好撞見你們在一起罰了。」
「不小心?剛剛好?」對著她點頭如搗蒜般的頭顱,他勾唇一笑,「要是你被反鎖在我家倉庫裡,不知道能不能算不小心、剛剛好?」
要命!尚契暗地驚歎。這種飽含邪氣的笑容,不是她自家大哥尚朋的註冊商標嗎?這個男人什麼時候被傳染了?
如果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原理去推論,或許她可以試著從尚契的角度去推論自己的下場,那麼,她絕對相信他那番「被反鎖在倉庫」的話,不是戲言。
她嚥著口水,乾笑道:「本來我是想來勸你,別再跟那個女人牽扯不清,免得惹來殺身之禍,不過我看你今天的精神狀況不是挺好,這樣吧,有什麼事咱們以後再說好了,嗯,就這樣,我先走一步,再見!」
「不,現在我的精神好極了。」古天麒輕而易舉地揪住準備落跑的尚契。
「你——」尚契仰起的頭,幾乎碰觸到他的下顎,一時愣住了。
這是她頭一遭這麼近距離地看清他完美五官的線條,近距離地捕捉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味……
夜裡的風吹送著一股涼意,但卻有一股暖流在她心頭激盪,並且隨著兩人對峙的時間而快速加溫。
尚契感覺自己的臉頸一陣熱燙,心跳開始加速,最後只覺得整個人軟疲無力,只是暖烘烘、昏沉沉的……
「你幹什麼!?」一記雄喝,適時喚醒尚契順勢倚靠而來的軀體。
「呃?」尚契的頭抵住他的胸口不動。她幹什麼?有嗎?她幹了什麼?
不過就是順著感覺走,自然依附美好感覺的來源!
雖然她是「被迫」立定站好了,不過心裡忽然有了另種發現——原來這男人對她可以產生這麼大的磁場效應,這種像酒醉般的暈陶陶,是在別的田人身上所不曾發生過的!
這麼一來,她就更沒有道理捨棄他了!
「你為什麼又跟蹤我?」古天麒拉開她一把,保持兩人安全的距離。
尚契對這個「又」字很有意見,「關於上次的事情,我必須跟你解釋比楚,那次我是想接近你,但是一時還沒想好溝通的方式,所以才會一直跟在你後面,所以,就算沒被你發現,我還是會主動出面的,也就是說,那並了算是跟蹤!」
「那這次呢?只是剛好路過,也不算跟蹤?」
「這次喔……應該算是吧!」尚契訕笑兩聲,又急忙接口說:「不過」
絕對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印證自己的想法對不對,好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想法?什麼想法?」
「就是化明為暗明!」認真的學者又上演講台了,「我想過了,有些累人表面上是很難接近,但那往往只是在上而已,也就是說,他表裡不一的情況比一般人還嚴重。所以,這種人就算心裡愛得要死,卻拉不下臉來承認事實,綜合以上結論,我終於想到一個好辦法,就是暗地觀察,然後才可能發現真相!」
睨著那個講得口沫橫飛的女人,古天麒輕撫著挺直的鼻樑,微微點了頭。
「怎麼樣?你也覺得我很聰明吧?」她為他的反應興奮不已。
「那你又發現了什麼真相?」不動聲色的他,語氣沉定,
「有啊!像我今天就發現……」她眼神一個閃爍,馬上頓住話。
「現在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最好交代清楚到底看見了什麼,否則,只怕你今晚要在這兒過夜了。」古天麒已經不耐煩了。
噢喔,恐嚇欽!雖然尚契不認同他惡狼的樣子,也不怎麼喜歡倉庫那種地方,不過他一句「過夜」,卻給了她種種的想像空間。
人家不是說什麼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嗎?
「我沒什麼好說的,你想怎麼樣都隨便你。」她也要給他一個機會才是!
「你——」古天麒倒抽一口氣,忍不住衝口而出:「你還知不知道羞恥?」
「我當然知道!」她用力點點頭之後,擺出一副傷腦筋的樣子。「可是我哪有辦法?面對你這種男人,只好讓自己的臉皮練厚一點。再說,你可以拒絕我,但是我也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難道女人主動追求就是不知羞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