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挫敗感迎面而來,壓得她不禁跌坐在地板上,困難地喘息、哽咽。
雅喬她喜歡石滕風?原來……原來雅喬喜歡石滕風……
鄭深愛合上眼,將臉深深埋入膝蓋,試圖逃避乍現的失落感,這跟難過不太一樣,她說不出原因,只覺被重重地當頭棒喝,那疼,直教人想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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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滕風在李雅喬拜訪過後,一個人坐在客廳抽著菸。
滕風,就算你再怎麼不喜歡,我還是你的爸爸,我的事業還是得由你來繼承,不要以為你在台灣搞個什麼網路公司,我就對你沒轍了,整垮你,我有的是辦法!
他惱怒地抓起桌上的玻璃杯摔出去,摔到牆壁後發出巨響,碎成一地。
國中畢業前那件意外,對石滕風的影響力可能比鄭深愛更大,到現在,他還是無法忘記當時心中那巨大的恐懼,當時鄭深愛驚懼的眼神和母親的影像不斷重疊,他彷彿看見了父親加諸在母親身上的陰影。
他痛苦地抱緊頭顱。
母親因無法承受那種充滿驚心受怕的日子,最後竟然選擇懸樑自盡,為此,他憎惡父親那雙充滿血腥的手,以及他所擁有的勢力。
他發誓,母親曾受過的苦,他不要再讓自己深愛的女人承受,為了鄭深愛,他決定不步入父親的後塵,不接管父親的事業。
雖然這幾年,父親極力擺脫黑道,成功的塑造了偉大的企業家形象,但骨子裡的黑血是怎麼也清洗不乾淨的,耀騰電子所堆砌的城堡是用多少人的鮮血換來的,黑道頭子的形象就像一塊烙印,甩都甩不掉,就算做再多的善事也彌補不了石滕風心口那塊缺角,母親是在如何極度的恐懼之下含淚自盡,這一些他永遠忘不了。
在一切尚未明朗化以前,他不想把鄭深愛捲進這個漩渦,卻也做不到真正的放手。
驀地,大門被推開,鄭深愛帶著一臉惶悚不安,站在門口。
「深愛?」
石滕風猛地回神,驚地站起。
鄭深愛突地飛奔過來,撲進他的懷裡,緊緊地、緊緊地抱住他,她的手在顫抖,不,她全身都在顫抖。
她哭了!
一陣恐懼襲上,石滕風拉開她,緊緊握著她的手臂,震驚地瞪著她。
「發生什麼事?」
鄭深愛哭著搖頭。
放棄,需要壯志斷腕的決心和勇氣,來克服椎心刺骨的傷痛,然而她沒有,她沒有那樣的決心跟勇氣啊……
她訥訥地搖頭,一陣撕裂感強勁地掠過胸口,她的眼淚一個勁地掉,怎麼也停不下來。
「別哭。」他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她的哭聲震疼了他的心,很疼很疼!「不要哭,深愛……」
猛然,唇瓣乍熱,他的唇覆上了她的。
毫無預警的震撼了兩人,頓時,兩個人都靜止不動,石滕風在回神的那一剎那遲疑了一下,然後他的眸色黯了下去,手極輕、極輕地捧住她的臉,再度義無反顧地烙下霸氣的吻。
她的胸口受到一股奇異的震盪,呼吸變得紊亂而急促。
他的喉嚨底部響起一陣低沉而原始的嗓音,他的舌飢渴地佔有她柔軟唇內的每一角落。
這個吻很深很深,像火焰般快要將她燒融,而他的身體則火熱得似燒紅的烙鐵,箍緊她的身體,慾望在胸口撞擊。
這一吻,他等了好久,也盼了好久,他一直都那麼地渴望著她,等待和渴望就要把他焚燒成乾涸的沙漠。
他貪婪地盡情吸取她的香甜、探索她的甜蜜,似要吻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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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後,他終於離開她的唇,卻沒有鬆開懷抱。
她的身體幾乎挨著他的,羞紅的雲朵沿著頸項爬了上來。
從小到大,這次是她與石滕風最貼近的一次,靠著他的感覺又踏實又幸福,只是心臟跳得很快。
她從來沒有像剛才那麼緊張過,當然一開始也有點害怕,但是她卻捨不得放開……還好,她進來了。
她做對了是不是?
他的手覆蓋上她的,她抬起頭。
他望著她眼睛,這會兒他的目光很溫柔,和平常不太一樣,幽黑的瞳孔多了兩團火簇,不習慣被他盯著,她怯怯移開視線,但他不讓,霸氣地說道:
「看著我,深愛。」
嬌羞的小臉轉回來,她怯怯地抬起頭來。
「剛才為什麼哭?」
「啊?」
「發生什麼事?」
她凝著他,不知道該不該問。雅喬是她最好的朋友,石滕風則是她的最愛,掙扎了半天,她又把頭低了下去。
「我已經忘了。」
「鄭、深、愛!」
「啊?」他一凶,她就嚇得亂了方寸,「我……我……」
他沉著臉色看她。「說,什麼事?」
「一定要說嗎?」她咬唇。
「對。」
「非說不可嗎?」她快要哭了……
見她惶恐,石滕風心疼,卻又控制不住怒火。
「鄭、深、愛!」
「好啦、好啦!你先別生氣嘛……我……我剛剛不小心聽到了!」
一想起三個人錯綜複雜的感情,驀地紅了眼眶。
「聽到什麼?!」他完全聽不懂。
她頗為哀怨的看他一眼,再也忍不住地擦拭眼角氾濫的淚水。
「剛才雅喬說她喜歡你,我全聽見了。我知道我不應該生氣,雅喬是我的好朋友,如果她不是那麼的喜歡你,她絕對不會說的……我瞭解,我都瞭解,但是,因為瞭解所以才更難過,我覺得這都該怪你不好,如果你不是那麼吸引人的話,根本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我很難過,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垂下濃密的睫毛,注視著她泛白的拳頭又開始顫抖起來。
這一回不再是心疼而是好笑,真的,有一股很暢快的感覺,讓他得意的想揚聲大笑。
「所以你吃醋了?」
「我才不是吃醋!」她反駁,氣憤的瞪著他,鼻尖一酸,眼眶又紅了。「你怎麼還笑得出來?我覺得你好——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