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雲,你為什麼要答應?」詹子權皺著眉搖頭歎問。
對上他關心的眼,葉觀雲笑了,「謝謝你,子權哥哥,知道世上還有一個人真正的關心、在乎著我就夠了,其他的不重要了。」
詹子權凝視著她愁苦蒼白卻無損她絕色容顏的小臉,「不重要嗎?」他苦笑,「對我來說卻很重要。」
「子權哥哥。」他的話,她懂。
詹子權輕歎,他的心事她都知道,卻不愛他提,也不讓他提,「我知道,但要你去嫁給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倒不如嫁給我來得合適。」
她搖頭,「我不能。」嫁給子權哥哥,等於毀了他的前程,以他的身份,該有更好的女孩來配他,而不是她這身份曖昧不明的小孤女。
「要我怎麼說你才會懂,我愛你啊。」他已數不清這是第幾次表白了。
他的話觸動葉觀雲此時脆弱的心弦,「不,別忘了你是我哥哥,永遠都是。」對他,她只能說抱歉。
詹子權挫敗的揉了揉眼,驚見她紅紅的眼眶,不忍再逼她的說:「答應我,你會考慮。」
葉觀雲搖頭闔上眼避開他的溫柔,「我累了。」淚在她闔眼的剎那間自眼角流出,滑下她的頰。
心疼的拭去她滾燙炙心的淚水,詹子權摟著她的肩,柔聲道:「別哭了,哥哥送你回房。」
第一章
為了早日回到西方風國,覺颯夜可說是拚了命的在找尋守護天珠,但是,一年過去又一年,至今也已尋了六年,不僅一無所獲,就連個蛛絲馬跡也無。
說不氣餒是騙人的,但氣餒又能如何?他還是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去尋找天珠。
沒天珠就別回去。這是覺颯夜臨行前,西方風神送給他的話。說送是好聽,實則根本是警告,他心知風神有多重視這次的尋珠之行。
這不單是四方國四神互別苗頭之時,更是比誰的繼承人選是四方國內最好、最優秀的,當然,這也是他這未來的西方風神繼承人的責任。
覺颯夜不知道和他一道前來尋珠的另外三位繼承者,在尋了這麼久的時間後究竟抱持著何種心態和想法,但他知道,自己累了、倦了。
他好想拋開這一切回到熟悉的故里,享受他所愛的清優日子。但想歸想,責任和天珠下落的沉重包袱依然存在,依然壓得他喘不過氣。
多想無益,還是早點睡吧。為了找那顆搞得人仰馬翻的天珠,他已三日未曾闔眼,此時的眼皮沉得如有千斤,重得快掉下來了。
覺颯夜悠然一歎,躺在床上,他忽而失笑的想到,會感到累和倦的大概只有他一人吧,另外三人雖也是很用心的在尋天珠,但沒一人像自己一樣,用著拚命三郎似的方法。想到三人曾戲笑他是鐵打的身體,覺颯夜的唇角不禁又揚高一寸。
他突然將上揚的唇斂了斂,心想,此刻的表情若教那三人看見,不掉了下巴才怪。他不管在面對何人或遇上任何難事時,臉上總是那一號表情,頂多也只是扯扯嘴角,或挑下眉,像現在如此放鬆的微笑,連他自己也頗感意外。
總以為自己是個毫無七情六慾的人,沒想到也和其他人一樣。覺颯夜摸著臉,自嘲的又笑了笑。呵,何時他也變得如此易感,淨想些有的沒的。
闔上眼,放鬆全身肌肉,覺颯夜頓覺睡意襲來。
驀地,一道刺目的亮光一閃而逝。
覺颯夜霍地睜開眼,卻只捕捉到一絲似綠又似黃的光。遲疑了一秒,他自床上跳起,伸手一揮,打開了無處不在的時空之門。
不管那道光是什麼,他都得去一探究竟,也許,就這麼讓他找著了守護天珠。
☆
時空門內,舉目所見淨是黑暗。
在黑暗中,覺颯夜的身形快速若風,半點不敢放鬆的追逐著前方若隱若現,似有還無的一點光。
那光似在和他嬉戲,又似在牽引著他,不管他如何的加快速度,那光亮總和他保持一定距離,不讓他近身亦不會從他眼前消逝。
覺颯夜瞇了瞇眼,心內疑雲叢生。他不知前頭那點光和守護天珠是否有所關聯,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那光在耍他。
憑他這些年在時空內來去穿梭,他知道轉換目的地大約只需三秒,不管轉換的地點在多麼遙遠的國家,所需時間都一樣。
而眼前這光卻像無頭火車,引著他四處跑、到處繞。他是不怕會迷失在這時空內,而是怕時空裡那可怕吞人的時空漩渦。一旦被時空漩渦吸進捲入,就等於停止呼吸一般只能等死,別想再有「重見光明」的一天。
但教他在此刻放棄,卻又是萬不可能,因為一放棄就等於斷送這好不容易才顯露的一點曙光和希望。
猛地,他煞住身形,瞪著眼前的一片黑。
那光呢?覺颯夜還楞站原地,眼瞇了又睜,睜了又瞇,還是想不透那光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該死的,他真的被耍了,而且是被一道莫名的光給耍的。這事若教其他三人知道,不被笑翻才怪。
鐵青著臉,覺颯夜決定離去,管他那道光是否和守護天珠有關聯,他要回去睡覺了。
驀然間,一道輕微,細碎的啜泣聲傳進他的耳,教他揮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有人在哭?
皺了皺眉,覺颯夜腳下未動,他要弄清楚自己所聽到的聲音是錯覺,還是真有其事。
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耳邊所聞的哭聲卻愈來愈清晰。而覺颯夜的眉,也隨著漸大的哭聲愈攏愈緊。由哭泣聲中,他斷定對方是個女人,而且哭得很傷心。
考慮了幾秒,他決定去看看,不是好奇對方傷心哭泣的原因,而是對方的身份。
循著哭聲,覺颯夜在黑暗中找到了她,「喂,你是誰?」他藉聲辨位蹲在她身前。
哭得正傷心的女孩,被乍然響起的低沉嗓音嚇的一驚,哭聲戛然而止。女孩抬頭,對上的卻是一片黑,黑得令她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