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後傳來的嘩嘩聲讓他混亂的思緒清醒了些,他找尋著出聲來源,發現是由桌上那部電腦發出的,於是便走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不會是中毒吧?義父裡面不知有沒有什麼重要的資料?
才一走近,他便發現閃爍的螢幕上不斷出現由彼端傳送過來的訊息,那是一則殺人委託,受死者是「旭擎」集團的現任總裁聶文瑞。
聶行風知道他,黑道轉白道,由於妻子是獨生女,他接掌妻子家的公司,倒也經營得有聲有色,如今聲勢直逼台灣企業之首,惟一的兒子在二十多年前不知下落,讓他大大沮喪了好一陣子。
當然,這些全是他道聽途說來的,是真、是假他並沒去確定過。
而且,據傳聞所言,聶文瑞平日為人樂善好施,幾乎所有的慈善會、義賣會、孤兒認須、賑災救濟都有他的一份,雖說商場如戰場,但他卻能和幾家大企業都保持良好的關懷,像這種不管哪方面都讓人不得不豎大拇指的人,有誰會要他的命?
看著螢幕上不停出現的宇,聶行風瞇起眼睛,不過,那些都不關他的事,不是嗎?不管再怎麼完美的人還是不免會樹敵,或許委託者就是聶文瑞一百個朋友之中惟一的敵人。
對方在螢幕上的一大串問號催促著聶行風下決定,他伸手打進接受的回應,表示他接下這樁委託了。
他要證明給義父看,即使是愛上妤柔,他還是可以殺人不眨眼、還是可以是個無情的殺手,他只需要對妤柔有情就好了,其餘的,他仍舊可以冷血。
看著螢幕上出現的最後—行字——一百萬,他瀟灑地打上「隨意」兩個字便走出書房,打算執行完這件任務證明了自己的無情之後,再回來詢問柳妤柔的下落。
「你要去哪裡?」才剛要進門的莫司看見聶行風黑衣、黑褲、黑墨鏡,一臉冷然地自裡面走出來,不由得擋住他問道。
聶行風壓根沒去懷疑莫司為什麼那麼快便出現在他面前,他甩開莫司的手,輕而有力地拋下一句,「殺人。」便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跳上他的車,消失在莫可的視線之外。
殺人?自己才剛以為風可以拋開「殺手」這個頭銜,怎麼才一回來他又要去殺人?他到底是哪根筋給搭錯線,他現在不是應該急著要去找他的紅粉佳人才對嗎,怎麼會有那個閒工夫去殺人?
「行風!」聶行風才剛離開沒多久,時央便行色慌張地跟著出現在莫司面前,「行風呢?」他扯住莫司的手著急地問道。
「去殺人啦。」莫司聳聳肩地答道,不明白他在急個什麼勁,這不就是他所希望的嗎?要風接受委託不斷地殺人。
「什麼?」時央瞪大雙眼,模樣甚是嚇人,「快去阻止他,那個人不能殺的,快!」他邊說邊推著莫司往車子的方向走去,自己坐上駕駛座旁的位子,要莫司趕快開車追上聶行風。
「為什麼?」莫司硬是呆站在車外沒進去,被他莫名其妙的舉動給搞得一頭霧水,「風不是個殺手嗎?你為什麼要阻止他殺人呢?」
「哎,你不懂。」時央下車一把將莫司給推進駕駛座,自己再跟著坐上車,「反正你快點追上行風就對了,要是殺了那個人,他會後悔一輩子的。」年紀大了,膽子自然就小了,現在的他已經不敢在車陣之中不要命地飆車了。
儘管心裡問號一堆,莫司還是發動車子,並以交通警察見了絕不會放過他的速度狂想上路,他那種勇往直前的開法,讓路上的大車、小車全都與他保持拒離,以策安全,免得無辜的慘遭橫禍。
莫司偷空瞄了坐在一旁的時央一眼,嗯,神色鎮定,就是不知心臟受不受得了,希望他不會因過度刺激而休克才好嘍!超過了一輛車,莫司將油門踩到底,技術純熟自如地穿梭在大小車陣間。
第九章
隱身在暗處,聶行風觀察著眼前這棟豪華別墅,盤算著該怎麼潛進去,通常他都會先摸清對方的底細再出手,這回他是衝動了些。
經過他再三觀察的結果,發現這棟房子非常普通,除了防盜系統之外,並沒有多裝設任何高科技產物,且聶文瑞似乎是太高估自己的人緣了,連守衛都沒請,大門內空無一人,照這情形看來,或許聶文瑞連保鑣都沒請。
以台灣大企業總裁的他來說,這樣的確是太大意了,除非他是對自己的人緣太有信心,不然就是他根本不重視自己的性命。
縱身一躍,聶行風輕輕鬆鬆地翻過那道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圍牆,他沿著牆角前進,來到一扁還透著光亮的窗子下面。
仰頭看著那三樓高的窗戶,聶行風考慮是要攀上去,還是要光明正大地從大門進去,那小小的防盜系統還難不倒他,而且他也不能確定在那房間裡的就一定是聶文瑞。
握緊腰間的槍,遠次任務關係著他與妤柔的幸福,他千萬不能失敗。
躊躇再三,他決定從大門進去,這房子大而冷清,恐怕除了傭人之外也不會有其他人了,他大搖大擺地自正門進去又如何?省得累人,走樓梯總比攀牆壁輕鬆多了,他何苦跟自己作對。
打定主意後,聶行風來到大門前方,俐落地躲過移動式攝影機,閃身到門前,拿著小手電筒,憑著豐富的經驗解除防盜系統,並開了門,朝四周看了看沒人,才輕輕將門給掩上,並潛入屋中。
樓梯間的暈黃小燈讓他很快便找到樓梯的位置,他悄聲走上樓,來到剛剛亮著燈的那一問房間前面,附耳在門板上細聽裡面的聲響,然後開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來到房內之人的身邊,並以槍抵住對方的頭,「不許出聲。」
那個人先被他那把槍嚇得連忙顫抖著緊緊摀住自己的嘴巴,怕自己一時克制不住叫喊出聲便要腦袋開花,他畏怯地看著聶行風冷峻無情的臉,腳抖得幾乎要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