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司眉頭直皺地看著跟在身後的那兩個不服老的人,「聶老、時老,你們實在是可以不用來的。」雖然他不是殺手,但可從來沒懷疑過自己的槍上功夫,絕對可以幫助風把人給救出來的。
聶文瑞和時央一身煞有其事的黑色勁裝,讓他們兩個都自覺年輕了二十歲,興致勃勃地跟在他們身後,並不去理會莫司那明顯的鄙視。
「你可不要看不起我們喔,忘了我們年輕時是誰了嗎?」時央把玩著自己手上的槍,不時還轉個幾圈,顯示自己的寶刀未老。
「可是……」莫司後面的話吞回肚子裡,很聰明地住嘴了。
他實在很擔心那兩老手中那把槍會「不小心」走火,他還是事多做些,話少說點,明哲保身啊。
「噓,安靜。」一直懶得去理會後面抬槓的三人的聶行風,忽然閃到一旁暗處去。
後面三人發覺情況不對,也很聰明地閃邊,免得待會「壞事」的罪名往自己頭上扣。
自屋內走出三個人,走在最前頭的那個很顯然是頭頭,在他後面跟著兩個小嘍囉。
「是他。」聶文瑞一眼認出那個頭頭就是這次事件的主使人,「暗獵」的領導人——彭安海。
「彭老,」一個小嘍囉在彭安海耳邊畏縮地說道:「裡面那個女人很正的,兄弟們都哈很久了,不如……」他臉上滿是淫慾。
聶行風一聽,就要衝出去扁人,幸好莫司死拖活拉地阻止住他。
「住口!」彭安海瞪他一眼,「裡面那個女人,你們連摸都不准摸。」
「算他還有點良心,」莫司跟著聶行風,要繞到後面,從屋後進去救人, 「時老、聶老,我和風進去救人,你們倆就去跟那個什麼頭頭的去解決你們的陳年舊帳吧。」說完,他就在轉角處沒去了身影。
時央和聶文瑞對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各發一槍,彭安海身後那兩個嘍囉先後倒地。
彭安海嚇得老膽差點跳出來,「誰?是誰?給我滾出來。」他慌亂地四處張望,想要找出發槍來源,生怕待會倒地的就是自己。
時央與聶文瑞勾著嘴角,自暗處現身,「海哥,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啊。」
他們手上各掛著一枝手槍晃來晃去,看得彭安海心驚不已,「你們……」發聲困難,他吞了口口水再繼續,「你們怎麼會在一起?」他記得時央恨死了聶文瑞,怎麼如今兩個人會湊在一起哥倆好似的,不僅穿一樣的衣服,還拿著同一款的手槍朝自己笑得好陰險?
「再大的誤會,總是會有解釋清楚的一天嘛!」時央朝他輕笑著。
「誤會?」彭安海瞪大了眼睛,指著聶文瑞對時央說:「他背叛組織、背叛了你耶,你竟然說那是誤會?」
「背叛?」聶文瑞嘲諷地笑了,把玩著手槍漫不經心地戟他緩緩前進,「那些號稱對你忠心耿耿的弟兄們都到哪裡去了呢?你昔日的風光又到哪裡去了呢,」他意有所指地看著身後普輝煌一時的總部。
說起來,他還真是個罪魁禍首。
他「背叛」組織之後,彭安海當然是不可能就這麼放過他,接連派出許多人欲將他給幹掉,沒想到不僅任務沒達成,有些還很鱉腳地落入他手中,紛紛被他給「感化」了——用錢,全部投入他的公司中為他效力,他給他們的說法是,現在要聘殺手的人漸漸少了,殺手這個行業會愈來愈難混,倒不如找份正當職業還來得有保障些。
那些個「背叛者」氣得彭安海直跳腳,差點直接去放火將「旭擎」給燒了,可是彭安海並沒那麼做,只是再接再厲地派出更多人要去宰了他,沒想到損兵折將得更嚴重,到最後,原本十多人的「暗獵」竟只剩下小貓兩三隻,讓原本氣焰極盛的「暗獵」濱臨瓦解邊緣,最後,連剩下的那幾個也捺不住誘惑,終於棄主潛逃了,從此彭安海便立誓要與他誓不兩立。
只是,時央是個例外,時央當時並沒去投靠他,時央看不起他,於是便自行發展,獨成一個局面。
「你還敢說!」彭安海氣得渾身發抖, 「如果不是你,我今天的下場也不會這樣,都是你害我的。」他怨恨的目光射向聶文瑞,彷彿要將聶文瑞千刀萬剮。
「那絕星是你聘的了?」時央此時已經很肯定了。
「沒錯。」彭安海此時眼中閃動著報復的狂亂,「他把我害成這個樣子,我當然要他死,沒想到他命那麼大,連絕星也要不了他的命。」如果此時他身上有槍的話,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將聶文瑞射成蜂窩。
時央有點可憐起他來,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什麼也看不清,現在已經不是殺手的時代了,哎,想當初,自己也曾跟他錯得一樣離譜。
「那你為何不另聘殺手而綁架了他的乾女兒,也只要了一千萬美金呢?」時央問出自己的疑惑,照理說,如果真要報復的話,應該是要文瑞將公司拱手讓出,讓他一無所有比較能打擊他呀。
「一千萬美金只是要他賠償我這三十二年來少賺的損失而已,我還是要殺了他。」彭安海嘴角浮起了冷笑,然後失去理性地狂笑著,隨後又惡狠狠地瞪著聶文瑞,「聶文瑞,你等著吧,我一定會取你的狗命的。」
執迷不悟是可以預見的,但時央沒想到彭安海會變成這副德行,簡直是……「他瘋了。」他也只能下這個定論。
愣了好一會,聶文瑞也跟著點點頭,「好像是。」仇恨會使人失去理智,仇恨也會使人瘋狂,自己真的被人恨到這種地步嗎?
歎了口氣,他確定此時的彭安海不會再對他造成威脅,於是轉了個身,朝身邊的時央說道:「走吧,進去看看祺勳把小柔救出來了沒。」
「等—下。」時央還留在原地,他緩緩地將槍舉高指著彭安海,「這種人留著後患無窮,還是把他給斃了比較保險。」他食措已要扣下扳機,臉上的表情不見任何波動,殺手的本質似乎還未從他體內完全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