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一個低沉的嗓音傳來,「全都給我滾!」閻王神情冷肅地出現。誰瞻敢傷害愛染,他就要他的命!
眾人一見到是他,忿忿不平地嚷道:「這是咱們村莊內的事,你這外地人別插手管這麼多。」要是他膽敢插手,就也將他殺了!
「愛染是我的女人,敢動她者死!」閻王一把抓住裡頭最為強壯的男子,手一抬便將他拋到三尺外。
眾人見狀,沒人膽敢再吭一聲,他們紛紛退開,不敢繼續待在這裡。
愛染聽到外頭突然安靜下來,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透過窗縫往外頭一瞧,竟然瞧見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站立在門前,嚇退了原先激憤不已的村民們。
閻王冷眼瞪著眾人,直到他們全都離去,最後只剩下他一人在場。他轉身望向緊掩的門扉,漆黑如墨的黑眸中有抹哀傷,在心中輕歎口氣。
她會原諒他嗎?要經過多久的時間,她內心的仇恨才會慢慢消褪?不管多久,他都會等待下去,直到她重新對他展露笑容。
此刻,愛染是恨他的吧!他不知道恨一個人會恨到什麼程度,而他對愛染除了愛戀之外,更多了一份深深的愧疚,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夠再度對他展露笑臉,但這似乎是遙不可及的奢求。
愛染背靠著門扉,不想要見到閻王的身影,心裡更不願相信爹爹竟會是大家口中的罪人。
最後她揚聲大叫:「你滾開!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不要你的任何同情,就算是自己一個人我也可以活得好好的!你這殺人兇手快給我滾開啊!」
他果真是閻王,所以他一出現後,她的人生就全變了個樣,他對她而言是災難、是夢魘!
如果沒有他的出現,如果沒有與他碰面,她是不是就不會失去爹爹?她是不是就不會被眾人所排擠?她的心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疼?
都是他,全都是他的錯!她恨他,恨之入骨!
閻王聽著她的咒罵聲,閉上了眼,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她依舊還是恨著他的,又怎能不恨?
胸口悶疼,這種感覺前所未有,這就是人們所謂的心痛嗎?心痛……全都是為了她。
究竟要多久她才會原諒他?一輩子嗎?那麼他會花上一輩子的時間守候在她身邊。
愛染滑坐在地上,靠著門扉不斷落淚,「要不是因為你,我的人生不會變得一塌糊塗,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下會變成孤單一人……」
聞言,閻王原本想要對她說--她不是孤獨一人,他將會陪伴在她身邊,可是話到唇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即便真的說出口了,現在的她也不可能會接受。
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個可悲的人,喜歡的人就在門後,他卻無法見她、觸碰她,與她之間的距離就像天地般遙遠。
閻王就這麼站在屋前,直到入夜才離去。
愛染哭得累了,紅著一雙眼起身想要找東西吃,卻想起屋內什麼也沒有,而她哭了一天,肚子真的有些餓……
突然,一股香味從門外傳來,悄悄地打開門一看,竟然是一隻烤山雞,送來的人還體貼地以葉片墊在底下,以免沾上塵土。
是誰這麼好心給她食物?會是大嬸她們嗎?
不,不可能的。愛染回想起先前那些大嬸們說的話就感到一陣心酸。為什麼要那樣說她?她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鄙夷?
她不懂,真的不懂,明明她才是失去爹爹的受害者,為什麼每一個人都在指責她的不對?
突然間,愛染明白眼前的烤山雞是誰送來的,她憤恨地將烤山雞丟開,對著黑暗的山林大喊:「就算餓死,我也不要你的任何東西!」
只要是他給的東西,她全都不要,就算會餓死也不要他管!愛染用力地關上門。
閻王看著愛染丟掉的食物被野狗叼走,心裡湧上一股強烈的哀傷。
該怎麼做愛染才會再度接受他?誰快來告訴他,他究竟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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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愛染步出屋外,想要到河邊挑水回家飲用,見到以往在一塊兒洗衣的大嬸們,她們全都以冷漠且鄙夷的眼神瞪向她。
「唷,她還敢出來呢!」
「是啊,真是個不要臉的女人,若換做是我早就投河自盡了呢!」
「還待在咱們村莊內,可是想要和她爹一樣害人?」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毫不客氣,想要將愛染趕離她們的視線。
因為誰都不想要跟殺人狂的女兒住在同一個村莊內,那多穢氣啊!她們都不想要再見到愛染,巴不得她快點去死算了!
愛染忍著心中的悲傷,快步走到河邊取了水就要回去,在這裡沒有任何人歡迎她,沒有任何人會敞開心胸接受她。
就在回家的路上,愛染遇到一些孩童,他們虎視眈眈地瞪向她,令她心中一陣慌亂。
為什麼他們會待在這,而且每個人手中還拿著石塊,他們想要對她做什麼?
帶領這群孩童的是一名年紀較大的少年,眼中淨是對愛染的恨意,「娘說要不是因為你爹,我的姊姊不會死!」
「最疼愛我的表姊也不會死!」
其他的孩童年紀雖小,眼中也都有著仇恨存在。
愛染慘白著俏臉,抿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他們……不過還是群孩子,也懂得恨嗎?
「爹娘說咱們可以用石塊砸死她!」
「是啊!咱們快殺了她,為姊姊報仇!」
瞬間,石塊如同落雨不斷往愛染身上擊來,疼得她彎下身子,無助地護著自己的頭部。
為什麼每個人都這麼恨她?她究竟做錯了什麼?
不知為什麼,石塊沒有再落在她的身上,愛染悄悄抬起頭來一看,竟瞧見閻王以身軀護著她,讓她不再受到任何傷害。
而那些孩童則是被眼前藍發男子的神情給嚇到,害怕得連忙奔離此地。
看著閻王為了保護她,額間竟然被石塊給砸傷,愛染心中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眼眶忍不住微濕,「不都叫你不要管我了嗎?你怎麼又出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