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將自己的心交予慕容沇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墜入萬劫不復的地獄,永無翻身之日。
原以為他是喜愛她的,不然他不會對她如此溫柔,雖然他表面上還是一副冷冷的樣子,但從一些細微事情中仍可感受到他的柔情及寵愛,她以為自己在他的心中是特別的,原來只是自己的奢想。
呵!在他的心中,她殷捷安到底扮演何種角色?
情婦。
是的,情婦。
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在他說要她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這一輩子她都將是他慕容沇專屬的妓女。
抹去兩頰滑落的淚水,吸吸鼻子,對於這種早知道的事,又為何流淚?抬頭望天,白雲掠過,優遊自在的模樣令她欣羨,曾幾何時她失了這份自在、豁達?
她知道這一切原因皆出在一個人身上,這個讓她魂縈夢牽多年的男子——慕容沇。
今天是個相當溫暖的天氣,太陽公公不畏冬季裡的寒冷依舊不減它的熱情,散發著熱情的光芒。
如此的天氣照理說該是暖呼呼的,看這公園內四處擠滿了人,或坐或躺,臉上洋溢著幸福神情就知道。可為何她卻感受不到溫暖?
涼風徐徐,公園內的擴音設備播放著一首辛曉琪的歌,柔美的歌聲隨風輕送,歌裡的意境更加令她沮喪。
愛情如果盲目,我們何必睜開眼睛追逐……哦……
不如這樣吧,選好走的路,比較容易被祝福。
承諾不是屈服,我給你所有卻得不到全部……哦……
不如這樣吧,廝守那麼苦,換個地方住。
一個人怕孤獨,兩個人怕辜負,誰不是分分秒秒計算幸福。
一個人怕孤獨,兩個人怕辜負,誰不是清清楚楚卻又情不自禁陷入。
作詞/陳家麗
呵,好一個清清楚楚卻又情不自禁陷入……
這是在說她嗎?
她輕輕的歎了口氣,在冷風中,形成一道白色煙霧。
黃昏將至,天冷,心也冷,楓樹在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音,不知為何那種聲音聽起來格外引人發愁。
殷捷安坐在可以遙看蓮花池的一角,黃昏的蓮花池朦朧而淒涼,不知怎麼地,眼淚說來就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流淚?
是孤獨,是寒冷,還是在這遼闊蒼茫的天地間,忽然覺得自己竟一無所有!
你已經二十四歲,早過了多愁善感的年紀——她笑自己,伸手抹去淚水。
天色越來越昏暗,她起身拍拍衣上的草屑往出口方向走,她必須趕在慕容沇尚未到家之前到達,因為她出門前忘了打電話告知他,希望管家未發現她擅自出門,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這樣的她算是悲哀嗎?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過一天是一天吧!
「你上哪裡去了?」
一進門就看見慕容沇端坐在沙發上,俊冷的臉上嚴肅緊繃。
殷捷安疑惑地拉出懷表,五點,奇怪了,這個時間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才對?
什麼原因讓他在上班時間不在公司,反而在家?
前思後想,忽然腦中念頭一閃,憶起今早接到的那通電話,她頓時恍然大悟,那個女人此時應該在這屋內的某一處吧!
未婚妻來了,她這個地下情婦該不該避一避?總不能喧賓奪主吧,畢竟那女人是慕容沇未來的妻子,有誰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夫在家中公然養情婦?換作是她肯定嚥不下這口氣。
同樣身為女人,不想讓彼此都難堪,自取其辱。
「沒,只是出去走走。」殷捷安望著他不豫的俊臉,緊張的咽嚥口水。
慕容沇冷著一張臉,一雙似鷹般的眼微瞇地看著她,一臉莫測高深,讓人猜不透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過來。」
殷捷安戰戰兢兢地踱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臉部的表情變化,倘若有一絲不對勁的地方,她會馬上拔腿就跑。
「你好像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慕容沇冷冷地開口。
「對不起,我忘了,下次不會再犯。」他生氣了,唉!就知道。
「沒有下次,你被禁足了。」他道。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她不要跟他的女人共處一室,這對她來說太殘忍了,她已經失了心,不能再賠掉尊嚴。
「我想恢復工作。」她必須為自己爭取一點喘息的空間。
「哦!為什麼?」打從她一入門,慕容沇便察覺她精神有些恍惚,到底什麼事情困擾著她?
她茫然的模樣令他心疼。
「無所事事的日子並不適合我。」歛下眼簾,不讓他看出她眼中的失意。
「好,但你必須在我身旁。」知道她一直以來並不開心,若回到熟悉的環境對她應該有所幫助,他願意退一步,但前提她必須在他視線所及的範圍內,錯過一次,他絕不再讓它發生第二次。
殷捷安錯愕地雙唇微啟,不敢置信她所聽到的答案,原以為要花一番時間才能說服他,沒想到居然這麼容易達成。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眼前的男人真的是慕容沇本人嗎?
她吃驚的模樣逗得慕容沇失笑,一時興起,他略帶嘲弄地道:「小心,口水都滴下來了。」
下意識地抹抹嘴角,殷捷安小聲的回道:「哪有。」
他就愛看她透著天真的神情,愛憐的情緒漲滿他的胸腔,瞬間化成行動環住她的腰將她圈入懷中,專注地看著她許久許久。
慕容沇炙熱的眸子讓她羞怯地移開視線不敢與他對望,臉兒羞燙,她感到一股莫名的貼心愜意,好像她渴望這種歸屬感好久、好久了。
頭枕在他灼燙的胸口,她吃驚地發現他的心跳居然和她的一樣快速且紊亂,呵!他也是有七情六慾的哦!
她以為他是泰山崩於前,依舊不改其色之人,原來他也同她一般會心慌意亂哪!
輕輕將唇貼在他的頸上,柔柔拂過他,軟軟印下一吻。
無邪深邃的黑眸對上他,她綻出淺淺盈笑。
「你知道我想做什麼嗎?」
「什麼?」他沙啞地開口,放任她在他的身上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