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慕容沇的輕率舉動,他除了搖頭,還是搖頭,唉!
夜晚的天空下著滂沱大雨,雨水打濕了殷捷安的衣服及一頭及腰長髮。雨中的她宛如一縷幽魂,孤伶伶地承受大雨無情沖刷。
該怎麼辦?過了今晚,三天的期限就到了,眼下五十萬一點下落都沒有,她到底該如何是好?
她已經問遍所有可能幫助她的人了,但大家都不願對她施以援手,就連要出賣自己也都找不到買主,難道天真要亡她嗎?
「不,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法子的……」頂著大雨,殷捷安喃喃自語的安慰自己,事發至今她已經來回奔波整整三天了,從滿懷希望到現在的完全絕望。雨不停的下,從綿綿細雨到滂沱大雨,讓她更覺有如掉入黑暗深淵裡。
狼狽且失魂地走在深夜的台北街頭,渾身又濕又冷不停的打顫,殷捷安雙手互抱著,期望能藉此驅走一些寒意。
她兩眼失焦,無意識地向前走,全身又冷又濕又加上終日滴米未進,身體已到了崩潰極限,要不是靠意志力強撐著,她早就倒下去了。
精神恍惚的她並未發現前面的號志燈已由紅燈轉換成綠燈,一輛銀灰色跑車從對面疾駛而來,等她回過神時想閃避已經來不及,眼看她就要被迎面而來的車撞上,她不由得放聲大叫。
慕容沇在PUB與嚴毅斐分手後,便駕著車欲返回下榻的飯店,一路上反覆想著嚴毅斐的一番話。
愛,是什麼?他從不曾體會過,在他三十二年的生命中從來沒出現過。
從小他便看盡人間百態,身為傑奧集團的繼承人,表面上眾人總對他阿諛奉承,私心裡個個莫不想剷除他以奪取繼承之位,即便是他的親生父母亦是如此,存在這種功利家族裡,教他如何相信人間有愛?
他的父母長期不和是眾所皆知的事。他們的婚姻是建築在彼此的利益上,在生下他後,兩人就正式分居,將年幼的他丟給保母后便不聞不問,長大後,他憑著敏銳的商業頭腦被慕容均——也就是他的爺爺所重用,而他的父母正因為如此,才漸漸對他有所關注,這些就是嚴毅斐所說的愛?
若是,那這種虛偽的愛,他慕容沇寧可不要。
太過於沉緬於回憶裡,慕容沇沒發現他的車速過快,下雨天視線不良,加上他又心不在焉,才一綠燈便加速衝出,等他發現一名女子的身影時已經快撞上她了。
慕容沇眼明腳快地用力踩住煞車,車子隨即發出尖銳、急促的聲響後,驚險萬分地停在距離殷捷安一公分處,當場嚇得殷捷安魂飛魄散。
早嚇到呆掉的殷捷安根本沒發現車主已經下車來到身旁探視她。
「喂!你沒事吧?」
聲音像從遙遠的天際傳來,殷捷安下意識地搖搖頭,脫口說道:「沒……沒事,絕對不……不會有事的……」
沒事?慕容沇看她的樣子,沒事才怪。
這個女孩渾身濕透不說,整個人還流露出驚慌失措、一臉迷亂的神情,他該不會是遇上了逃家少女了吧!?
感覺他懷中的女孩不住的往下滑,慕容沇趕緊摟住她,騰出一隻手扳正她的臉,才發覺她早暈過去了,他不由得咒罵出聲。
「該死的!喂,醒醒。」拍打著她的臉頰,還是無法喚醒她,慕容沇連忙抱起她放入車內,驅車直奔飯店。
真是該死亂七八糟的一天,慕容沇懊惱地咒聲連連。
第2章(1)
彷彿有一世紀之久,殷捷安才幽幽醒來,睜開雙眼,觸目所及是一間異常華麗、高貴且舒適的臥房,照這擺設,她敢斷定這一定是飯店內的總統套房。
只是,奇怪的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正感到困惑不已想下床找人問清楚時,房門卻自動打開,由外走進一名男子。她不曾見過這般俊美的男人,一時之間竟看呆了。
怎麼會有這麼美麗的人?他的臉孔,美得令人屏息,當然不是小白臉型的,而是完美的有如藝術家精心雕刻出來的一般,不似真人。
他有著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高挺的鼻樑下有著一張性感的薄唇,他俊美的有如希臘神話中的阿波羅。
用力眨眨眼確定眼前的男人不是出於自己的幻想,她出聲詢問:「你……」想啟口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你醒了,好一點了嗎?」
「呃……請問……我怎麼會在這裡?」人長得好看,聲音更是好聽。
「你暈倒了,在我的車前。」看出她眼裡一閃而過的驚慌,他難得的肯向人解釋。
殷捷安這才想起自己因為心不在焉,失神地差點撞上他的車。「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是我的錯,如有任何不適,請告訴我。」慕容沇面無表情的說道。越早將事情處理好越早了事,一旦讓她憶起他是誰後,麻煩事便會接踵而來。
「不,是我的錯,我不該不看燈號就莽撞的穿越馬路,請你原諒。」殷捷安掀起絲被步下床想上前陪罪,無奈連日來的奔波加上終日未進食,體力嚴重透支,一陣暈眩襲來令她險些跌倒,幸好慕容沇即時扶住她,她才沒有摔著。
慕容沇不贊同她剛才的行徑。「醫生說你營養不夠又操勞過度,才會如此虛弱。」真是無法想像在現今繁榮的台灣,還會有人因為營養不良而暈倒,看來台灣的經濟不景氣是越來越嚴重了。
將殷捷安扶到床上躺好後,他才又開口:「你應該多休息才對。」語畢,慕容沇驚覺自己太過於關心眼前的女孩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對不起……還有,謝謝!」不知道有多久不曾有人關心過她?父親從不曾問候、關心過她,只會向她索錢,現在有個人關心她,即使對方是個陌生人,她一樣感動得眼淚直流。
望著擁被哭泣的淚人兒,慕容沇的心微微犯疼,不自覺的連人帶被地將她擁進懷中,輕拍著她的背哄著:「別哭,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