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太子所言甚是,朕現在就令你立刻逮捕耶律天昊下獄,以他作為要脅,拖延遼兵開戰的時間,待我軍起兵之日,朕要以他的人頭祭旗。」
雖然無奈,趙玉仍不得不領旨。
唉!努力了這麼久,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他與耶律天昊之間的友誼,注定無法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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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侯府的婚禮在眾多賓客的觀禮下完成,只是滿堂的賓客誰都沒有想到,這場婚禮會成為耶律天昊和李若兒脫出牢籠,重獲自由的煙霧。
他們倆拜完天地,一回到新房,便由等候在裡面的丫鬟和心腹伺候變裝,改扮成下人,之後趁亂悄悄地潛逃出府,與隨後分批離開質侯府的桑梓和喬木以及數名親信在城外碰頭。
在這緊張的時刻,耶律天昊依然不顧生命危險,帶若兒上山走了一趟,親自向她已過世的爹娘告別。
看著那兩座並在一塊的新墳,若兒激動落淚,跪倒在墓前呼喚著雙親,耶律天昊也以女婿之禮向兩老下拜。
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的誠意,若兒看在眼裡,感動在心裡,更是暗暗下定此生不離不棄的決心。
待若兒祭拜過雙親之後,眾人立即騎馬離開,十個人九匹馬,毫不停歇的奔往邊境。
所以,當趙玉帶著御林軍包圍質侯府時,洞房內早已人去樓空,遺下的只有滿臉驚慌不解的賓客,還有那吃了一半的諷刺喜筵。
「找,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們給我找出來!」趙玉的臉上第一次出現怒容,接著瞪著人群中的某個人道:「尤其是妳,竟然把人看丟了,立刻去把人給我找回來,否則我誅妳九族,鞭妳祖宗八代的屍!」
人群中的那個身影嚇得直抖顫,跪在地上迭聲稱是後,迅速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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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天昊一行人為了逃命,在偏僻的山道中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眾人都極為疲憊,尤其是若兒,早累倒在耶律天昊的懷裡,半昏半醒。
一路上都是崎嶇不平的山路,但若兒沒有埋怨,甚至沒有擰一下秀眉,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馬背上,乖巧的靠著耶律天昊的胸口。
哪怕這期間她因為受不了顛簸之苦,數度在大夥兒停下來稍事休息時偷偷奔到草叢裡嘔吐,吐出胃裡所有的酸水,更白了臉色,但回到眾人面前時,依然溫柔的含笑,靜靜坐在耶律天昊的身邊,勉強的吃著喬木遞過來的熱粥。
即使將粥吞下肚後又會馬上吐出來,她還是懂事的硬是嚥下。
因為她知道大家都累了,她不想增添大伙的負擔,而且在這生死關頭,也由不得她撒嬌。
只是她越是如此,越是讓耶律天昊心疼,看著她的眼神也更加柔和,那明顯的愛意,再傻的人都看得出來。
桑梓對此十分不以為然,認為少主早晚有一天會被這個太子送來的女人害死,因此他看著若兒的眼神充滿敵意。
滂沱大雨中,耶律天昊一邊拉起身上的斗篷護住懷裡的若兒,一邊對眾人道:「我們在前面的山洞裡休息吧!」
「可是少主,時間緊迫,敵人就在後面追趕,我們不能在此停留。」桑梓不滿的說。
哼!少主一定是為了那個女人打算延誤行程,他該建議少主把這個女人丟下才是。
不,不能丟下,為免洩漏他們的行蹤,最好是將她殺掉。
「大雨下後的泥地上會留下我們的足跡,所以不能再前進,立即到山洞裡落腳,聽到沒有?」耶律天昊板起臉下令。
桑梓無奈,只好帶領著眾人朝山洞走去。
「天昊,你別這樣,桑大哥也很辛苦。」若兒被這陣爭執聲吵醒,從斗篷中採出疲倦的容顏。「我知道你是怕我身子弱,禁不住這場雨。」
「不,不只是為了妳,也是為了大家,我身為他們的主子,必須為他們的生命安危負責。」他憐惜的拉攏斗篷,細心的為她遮住大雨,一面扯動韁繩加快馬兒的步伐,朝山洞奔去。
山洞裡幽暗潮濕,為了怕被敵人發現,他們不敢生火,只能依臂而坐,靜待這場雨過去。
「我去為大家找吃的。」桑梓不願和若兒同在一個山洞裡,尤其是見到耶律天昊對她細心呵護的樣子,他更加忿忿不平,倏地站起來朝洞外走去。
幾個跟他同出一氣的人也主動跟去。
心思細膩的若兒當然感覺到自己不受歡迎,因此低首歉然的坐在一旁,不敢出聲。
這場雨很大,也持續很久,完全沒有停止的跡象,當眾人想著是否要不顧雨勢繼續趕路的時候,突然聽到桑梓大聲斥暍的聲音傳來。
「妳是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
山洞裡的人們被這道聲音駭住,馬上彈起身,紛紛手持刀劍奔出洞外。
「我……我是如梅,是侯爺夫人身邊的丫鬟,在太子抄府時逃了出來,想回鄉下老家,路過這裡時正巧看見桑梓大爺,以為可以找到夫人,所以才走過來的。」如梅淚水盈眶的解釋。
她驚惶的眼在眾人兇惡的臉上梭巡著,當她看到站在最後面的若兒時,立即開心的大叫一聲,越過那些人奔進若兒的懷裡。
「夫人……夫人……真的是妳,如梅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妳了,沒想到……沒想到……」如梅激動得泣不成聲。
若兒見到如梅,也是又驚又喜,眼眶跟著濕濡,但一思及自己現在的情況跟處境,還是搖搖頭。
「如梅,辛苦妳了,可是妳還是回鄉下的老家去吧,我現在不方便帶著妳。」若兒慨歎著道。
「不,夫人,請讓如梅跟著夫人吧!如梅人微命賤,不在乎吃苦的,而且我鄉下家中的爹娘早已過世,只剩下視我如眼中釘的刻薄兄嫂,我若是回去,一定會飽受欺陵。夫人,求求妳可憐如梅,讓如梅留下來伺候妳吧!」說完馬上跪倒在地,不斷的磕頭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