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桃色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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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提起裴淆,夏洚蓮面容一緊,心碎地閉上眼,緩緩將頭轉開。

  「少奶奶,您在生少爺的氣嗎?」何嬸仔細觀察她的臉色,輕聲說:「這兩天少爺始終沒睡,一直守在你身邊,其實他也很自責,他是真的後悔了。」

  「少爺不是故意把您凍成這樣的,他真的不知道花房的電力系統壞了,老園丁記性不好,忘了把這件事告訴他,他氣得把老園丁解雇,將年輕的彼得請回來。」何嬸仍替裴淆說好話。

  夏洚蓮垂下眼皮,黯然低語。「其實我並不是真的那麼生氣,我只是……暫時還不想跟他說話。」

  何嬸明白她內心的掙扎,她不知道該不該原諒這個她了心所愛,卻總是傷她最深的男人。「少奶奶,雖然少爺的某些做法偏激了些,可是請你原諒他,因為他也是身不由己呀!他一直活在父母給他的陰影下,很多事他不想重蹈覆轍,所以難免矯枉過正,我相信此刻的他,絕對不會比你快樂。」

  「他父母的陰影?」

  「嗯。其實少爺他——有個非常不快樂的童年!」

  何嬸歎了一口氣,決定把裴淆的過去告訴她。

  「淆少爺是獨子,但是他和老爺、夫人之間的感情並不好,老爺、夫人都是很冷淡的人,老爺忙著做生意,夫人則忙著參加宴會,很少有時間陪著淆少爺,所以他從小就是一個孤單的孩子。有一陣子他常常告訴我,他覺得自己根本不應該出生,因為他的父母有沒有他,都沒有差別。」

  「真的嗎?他……好可憐!」夏淨蓮雖然少年失父,但至少母親是真心疼愛她、照顧她的,從來不曾讓她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多餘的。她簡直難以想像,看來總是嚴肅正經、不苟言笑的裴淆,居然有個如此不堪回首的童年。

  「他小的時候很喜歡黏著夫人、討她歡心,可是不知從哪一天開始,他突然不再和夫人親近,甚至竭盡所能的和夫人作對,夫人要他往東,他就偏要往西。他高中畢業時夫人要他去英國留學,他就一個人拎著行囊跑到美國唸書,畢業後夫人要他回家繼承祖業,他硬是留在美國創業,一待就是十年,弄得老爺夫人和他決裂,這些年來,從來不曾見過面。」

  「原來他們決裂了,難怪公公、婆婆都沒來參加婚禮。」

  「是啊!而且……」何嬸瞄了瞄門口,壓低嗓門說:「而且夫人的房間經常有人進出……」

  「什麼意思?」夏淨蓮很單純,根本聽不懂何嬸話中的隱喻。

  「意思就是說……夫人偷人!」

  「什麼?!」夏淨蓮驚駭地問:「你怎麼知道?」

  「在裴家,這已經是個公開的秘密,幾乎每個傭人撞見過她的姦情,就連老爺也知道,只是為了維護裴家的聲譽,老爺不肯離婚罷了。」

  「那——裴淆知不知道他媽媽——呃,婆婆有人幕之賓的事?」

  「我是投向他提過,不過我想他應該知道。他對女人一直很不信任,學生時代甚至連一個女朋友都沒交過,後來雖然有些來往的洋妞,不過都只是玩玩,不是認真的。所以他帶你回來的時候,我真的好高興!」何嬸拉起衣袖,擦拭眼睛裡的淚水。

  「少奶奶,你別看淆少爺好像很強硬、無堅不摧的樣子,其實他的內心是很孤獨、渴望被愛的,只是大家都沒看見,他也以為自己不需要。現在他娶了你,雖然常會懷疑你、傷害你,可是相信我,他只是在試探你。他怕受到傷害,所以他必須不停的試探,只要他確定你不會傷害他,他就會改變的。經過這件事的教訓,相信他已有悔悟,請少奶奶再給他一次機會吧!」何嬸軟聲哀求。

  夏淨蓮低著頭,望著被褥上精美的刺繡沉思,許久不發一語,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輕點了點頭。

  「嗯,請你叫他進來,好嗎?」

  「好好,我馬上去!」何嬸抹去眼淚,開開心心地離開他們的臥房。

  夏淨蓮半坐起身,平靜地望著窗外仍然緩緩飄落的白雪。

  聽了何嬸一番話,她已經決定原諒裴淆對她的嚴酷冷漠了,因為她知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想到過去三十年來,他一直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她就替他覺得心疼、不忍。

  活在猜疑和恐懼之中的人,總是不快樂的,說穿了,他也只是個不快樂的人,猜忌她、傷害她,他也不好過呀!

  所以,她應該給裴淆更多的耐心和包容,讓他感受到愛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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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蓮,你……好一點了嗎?」

  裴淆再度走進臥房,臉上有著心疼與愧疚的表情。他真的非常在乎她,卻總是一再的傷害她!

  「我已經好多了。」她炙熱的雙眼,毫不逃避的迎向他探索的目光。

  「這——是珍妮送來的禮物。」裴淆將一個紙袋交給她,試探地說:「她說那天晚上聊得很開心,要我替她向你問好。」

  「噢,珍妮人真好。」夏淨蓮接過禮物,打開一看,是一隻小型的英國紀念熊,絨毛豐厚的腳掌上,還繡著製造的年份——2000。

  抱著那只紫色的小泰迪熊,她不由得笑了。珍妮怎麼知道她喜歡這種毛絨絨的小玩意兒?

  裴淆著迷地望著她溫柔甜美的笑容,遲疑了片刻才開口道:「洚蓮,那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我知

  道我誤會你了!我——」

  「沒關係,我不怪你!」她將泰迪熊放在床頭,輕輕搖了搖頭。

  「你不怪我?」她的寬宏大量,令裴淆萬分詫異。

  「我曾經生氣,也曾經傷心、絕望,但現在——我已經不怪你了。」她仰頭望著他,心疼他背後令人心酸的成長背景。 「何嬸已經把你的事,全告訴我了!」她直望著他,決定開誠佈公的與他好好談一談。

  「我的什麼事?」裴淆渾身一僵,背脊挺直,下意識擺出自我防禦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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