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我想和我太太獨處。」
「嗅。」桃樂絲嫉妒的暗瞪躺在床上的夏淨蓮一眼,才轉身離開病房。
「媽咪!你今天好不好?」裴念慈跳上母親的病床,對著已經兩年不曾清醒的母親說話。
「你看,這是爹地親手幫我綁的頭髮喲,可不可愛!」她甩動綁上藍色格紋緞帶的兩束小馬尾,驕傲的說:「幼稚園的同學都好羨慕我,因為爹地每天都會幫我綁漂亮的頭髮,昨天珍妮佛還學我要她爹地幫她綁頭髮,結果綁得好醜,像兩把稻草……」
她受美式教育,像大部分的華裔小孩一樣,可以同時說中、英雙語,而且兩種語言都說得十分流利。裴淆一邊為妻子準備盥洗用具,一邊微笑聆聽女兒天真的童言童語。這是他們每天必做的家庭功課,不論妻子清醒與否,都不會影響他們一家人相處的溫馨時刻。
不久,門外傳來敲門聲——
「少爺,我們來接小小姐回家了。」
「章叔、何嬸,進來吧!」
「少奶奶今天狀況如何?」何嬸一進門就關心的問。
「還是老樣子!」一聲歎息,隱含著莫大的心痛與無奈。
「還是一樣啊……」何嬸快然歎息,同樣心痛不已。
「先帶念慈回去吧!吃過晚飯之後,記得督促她練鋼琴,如果九點鐘我還沒回去,就先讓她上床睡覺。」裴淆不厭其煩的叮嚀。
「我知道。」何嬸點頭回答。
「可是……爹地,人家還想留下來陪媽咪!」裴念慈不依的扭動身軀。
「不行!明天你還要上學,而爹地可能要很晚才會回去,太晚上床你會爬不起來。想想看,要是大家都在玩遊戲,小夏綠蒂卻睡著了怎麼辦?」裴淆好笑地輕點女兒挺翹的小鼻頭,誘哄道:「乖乖跟何奶奶回去,等星期六放假,爹地再讓你多陪陪媽咪,好不好?」
「好吧!」裴念慈嘟起小嘴,不情不願的點頭。「那爹地親親!」
裴淆在她柔軟的嫩頰上印下一吻,念慈咯咯地嬌笑,也回敬親愛的爹地一記香吻。蹦蹦跳跳的裴念慈終於跟著何嬸和章叔走了,裴淆這才捲起袖子,將溫度適中的熱水和沐浴乳倒入盆子裡,然後解開妻子的衣服,細心的替她擦澡,比對待剛出生的嬰兒還溫柔。
他一面替她擦澡,一面叨述今天發生的種種事情。
「今天丹爾頓和意大利的卓莉兒服裝公司簽約,準備將事業的觸角伸展到意大利,拿到新合約,公司上下都很高興,還開香檳慶祝……」說著說著,裴淆不禁輕笑起來。「很無聊是不是?每次都說這些無趣的事,一點情調都沒有!不過我只能告訴你這些沒情調的事,如果你想聽浪漫的情話,就快點醒過來,等你清醒之後,不管你想聽什麼,我都會天天說給你聽。」
擦好澡,替妻子穿上乾淨的衣服,裴淆開始按摩她的四肢,促進血液循環,預防肌肉萎縮。
「裴先生。」桃樂絲推開病房的門,悄悄溜進來。
「你怎麼進來了?我不是叫你在外面等嗎!」裴淆不耐的斥責,怪她打擾他和妻子相聚的時間。
「裴先生,我是怕你寂寞,所以特地進來陪你呀。」她呢哺軟語,在他耳邊呵氣,還大膽地用一對顫抖的豪乳摩挲裴澡的背脊。
「我正在和我的妻子說話,請你出去!」他不假辭色的拒絕。
「她已經昏迷兩年了,怎麼可能陪你說話?」
「請你出去!」裴淆冷冷地下令,望著她的眼毫無一絲心動。
「裴先生,你的妻子已經兩年不能和你同床了,長夜漫漫,我想你一定很寂寞,讓我想替你『解悶』吧!你不用擔心我會提出什麼令你為難的要求,我只是單純的想與你來一段露水姻緣而已,畢竟……你是這麼英俊又出色的男人!」桃樂絲伸出塗抹了大紅寇丹的手指,挑逗的輕撫裴淆的下巴。
裴淆一掌拍開她的手,面容嚴肅的說:「如果你不想被我解雇的話,最好快點出去!」
「別這麼凶嘛!」桃樂絲毫不知羞的一笑,伸手解開洋裝的鈕扣,緊繃的扣子一顆顆跳脫小洞,洋裝下的性感嬌軀也隨之曝光。連身洋裝之下,只有一套黑色的性感薄紗內褲和吊帶襪,她甚至連胸罩都沒穿!
「你這是在做什麼?」裴淆皺眉瞪著她半裸的胴體,活像看見一隻剝了毛皮的母猴子。
「我想跟你上床做愛。你可以盡情要我,我已經吃了避孕藥,你不會有任何麻煩。」她沙啞的低聲呢喃。她撒謊!她不但沒有避孕,而且還吃了促進排卵的動情激素,今天是非常容易受孕的危險日,只要他要了她,她有超過百分之九十五的受孕機率,而且很有可能是多胞胎。
她希望自己生愈多愈好,讓他捨不得不要,這樣她就能順利踢掉床上那個要死不活的女人,取代她成為丹爾頓服裝公司的總裁夫人。
「請你穿上衣服!我妻子不喜歡看見我面前有其他沒穿衣服的女人。」裴淆氣憤地掉頭替妻子拉好被褥,沒發現她的手指微微抽動了一下。
「她又看不見!現在的她像個死人一樣,你該不會想替她守一輩子活寡吧?」
桃樂絲輕蔑不屑的口吻令裴淆大驚,他竟然一直將妻子交給這種不盡責又毫無愛心的看護而不自知!.
「來,快佔有我吧!」桃樂絲伸手拉扯他的衣物。
「放手!」裴淆用力將她推開,她立刻又巴上來,死纏著他。
「別再矜持了,快來吧!」
「滾開!」他又狠狠甩開她,她還是依然不死心。
「來嘛!」
「放手!」
「快來嘛……」
「你……馬上給我放開他!他是……我的丈夫!」
一個瘖啞的嗓音突兀地在病房裡響起,桃樂絲霎時停止餓虎撲羊的舉動,裴淆也倏地停止掙扎,他們兩人對看一眼,然後同時將視線轉向一旁的病床。原本應該躺著不動的女人,不知何時爬了起來,她雖然面色蒼白,但眼眸中閃著熊熊怒火,照亮了原本黯淡無神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