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翎霜拉著李嫂發抖的手問道:「你怎麼了呢?為什麼你的手好冷又一直在發抖呢?你是不是著涼了啊」
「沒……沒有事!小姐,謝謝……你的關心。」李嫂強作鎮靜的說著,可是她的聲音已是抖得令翎霜聽不出她方才到底說了哪些話了。
突然,原本在前面帶路的那二人停下了腳步,他們回頭以賊瞇瞇的眼神看著李嫂和翎霜。
「你……你們怎麼不走了呢?」李嫂見到這種情景不禁嚇了一跳,難道……「還沒有到我方才失落東西的地點啊!」
「反正遺失就遺失了嘛!找它何用呢?」老餘賊笑道:「看著今晚的月色如此的迷人,倒不如由我們來演一場戲給你們看吧!」
「是啊!」小謝也跟著附和道:「聽說你們兩個沒有看完戲,便私下跑到市街上賞燈了是吧真是浪費光陰、枉費好戲啊!現在趁著今晚的佳時還未過,我們就來合演一出滅門血案,你說如何呢?」
「你們……你們在胡說些什麼?」李嫂一聽完他們所說的話,心上不禁一駭。「什麼滅門血案?哪有這種戲名的!」
「有啊!」老余接口說道:「就在今晚才上演的──血滅歐陽山莊。」
「什麼」李嫂不相信自己耳朵方纔所聽到的話。歐陽山莊被毀了,那麼老爺和太夫人他們不也就──「喔,我現在明白了,原來那草坪上的血跡便是你們慘絕人寰的證據了!老爺和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嗎?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更何況今日的壽宴上有許多的賓客只是來為太夫人祝壽的,他們和歐陽山莊並沒有什麼關係的啊!」
「想不到你這個老婦還挺有膽子的嘛!」小謝笑著說道。「其實呢!歐陽賢本人是和我們沒有太大的仇恨,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殺了我們當家的兄弟。我們這些做下屬的人自然要為當家的報仇了啊!所以呢……你們要怨就怨歐陽賢吧!」
「不!」李嫂挺身而出,護衛著已經被嚇壞了的翎霜。「就算你們要殺我,我也不會有什麼怨言的,我原本是歐陽山莊的人,老爺死了,我就不應該再苟活於世間;但是小姐她還小,什麼事都不懂,她和這件公案並沒有關連,請你們放了她吧!她還只是一名小女孩啊!」
「廢話少說!給我讓開。老子讓她一刀起程,讓她和親人在黃泉之下相見!」老余粗暴的要揮開李嫂,可是李嫂死也不讓老余靠近翎霜。
「不!求求你發發慈悲心吧!」李嫂哭求著手拿鋼刀的黑面死神。「我這一把老骨頭,死了也沒有什麼好可惜的了,可是小姐她畢竟還是智慧未開、心智未明的幼童,請你們高抬貴手,放過她吧!」
「你自身都難保了,你還想要捨身保護小主人嗎?」小謝硬拉起李嫂。「老實告訴你,這名女娃兒死會比活著更幸福。一名年紀幼小的孩童,沒有家人照顧,活也沒有多久,何必冒死救她?至於你嘛──如果你肯聽我們的話,或許我還可以留你一條生路也說不定。」
「你要我怎麼做?」李嫂說道:「我不過是一名婦道人家而已!」
「沒錯啊!」老余接著說道:「就是因為你是婦道人家,所以你才可以做我們要你做的事情啊!如果你並非是女身的話,我們還留你做什麼?」
「你……你可別再過來了!」李嫂驚覺小謝已漸漸靠近自個兒了,「再過來我要大叫了。」
「放心吧!你以為我對你這種老女人還會有什麼非分之想嗎?」小謝不屑的說道。「只不過是要你整理家務、發送文件文封而已!」
「是嗎?」李嫂半信半疑的問道。世上哪有這般好的事情,盜匪會要一個老婦人來為他們整理家務,做發送文件文封如此簡單的差事嗎?
「這是我們劍心的意思。」小謝說道。「他要你到迎春閣去。」
「迎春閣……那是青樓女子聚集的場所……」李嫂正待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聽見翎霜的喊叫。「救命啊!李嫂,救救我……」
「翎霜小姐……」李嫂不顧一切的跑了過去,以身子護持著被老余所追殺的翎霜。「別怕!翎霜小姐,我一定會保護著你,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一根寒毛的。」
「你如果再不閃開的話,我就先送你上西天!」老餘氣急敗壞的說道。殺一名小女孩竟然要花費他如此大的精力,這事如果讓劍心知道的話,那可就不妙了,而且為免節外生枝,還是早些解決完這小雜種回去覆命要緊;可是,就在將要得手的時候,這礙事的李嫂又來壞事。這就難免他會火冒三丈了,雖然劍心曾經交代過不要殺李嫂,可是此時的他耐性已經被磨光了,如果李嫂再不讓開的話,他恐怕就會不顧一切的……
「要殺你就殺我好了!」李嫂毫不畏懼的說道。「我死也不會讓你們碰翎霜小姐的。」
「是你自己找死的,怪不得我!」老余手起刀落,一刀便讓忠心護主的李嫂當場血濺五步。
「翎霜小姐,李嫂……無福……不能……再……繼續服……侍你……了,請你……好好……保……重自己。」李嫂說完話之後便斷氣倒在翎霜的跟前。而看著李嫂為了救自己而犧牲的翎霜,則怔怔的望著跟前那位滿身鮮血、似乎死不瞑目的李嫂;她第一次明白何謂心碎,看著情如母親的人已經離自己遠去,而且還是死的如斯慘狀,滿身滿臉的鮮血,原本白色的衣裙都被染成令人觸目驚心的血紅!
她感到一陣心碎,恐怖至極!又抬頭見到眼前的那二名索命夜叉,翎霜一時之間只感覺到腦海中一片空白……
「老余啊!你何必殺了她呢?」小謝半嗔怪的說道:「屆時要是讓劍心知道的話,他一定會怪我們的,你難道不記得劍心的命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