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湘涵一時體會不過來,焚香和紀念家人有著什麼關係呢?「為什麼霜姊你說是為了紀念家人而焚香呢?」
「歐陽山莊被滅於元宵夜,那時正好是十五;是我奶奶壽辰之日,而奶奶生前最喜歡以焚檀香來讓整間屋子都充滿了檀香的氣味。所以每當到了十五的這一天我便會祭禱天地神明及我那已逝的家人,希望他們能在九泉之下保佑我能夠早日手刃兇手為他們報仇!」翎霜說到最後,連語氣也變得冰冷了起來,「久而久之,這便成了一種習慣了。」
「霜姊……」湘涵小聲的問道:「你真的那麼想報仇嗎?」
「這……這是必然的。」翎霜為難的說:「歐陽山莊血案,我的家人全都在一夜之間命喪黃泉,這種仇恨我是如何也不能忘記的,尤其是李嫂她竟為了保護這不中用的我而……我怎能忘記這血海深仇呢?可是我……因為體質虛弱,所以師父他遲遲不能教導我武功,日後要報仇怕是很困難的了。」
「霜姊……」湘涵吞吞吐吐的說道:「其實你並不一定要親自報仇的啊!更何況你是一名女孩,要報仇畢竟也是很困難的;倒不如你告訴湘涵,到底是誰滅了歐陽山莊的,我叫我二哥去幫你將他們通通都抓起來,將他們砍頭;然後再將他們的頭讓你拿去祭拜你的父母親及眾位家人,這樣一來你就可以不必自己動手了,你說好不好呢?」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翎霜搖搖頭說道:「其實歐陽山莊的仇我打算自己報就可以了,師父他老人家也曾經應允過,不久的將來,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他會安排讓我到江湖上去行走,認識一些江湖上的事情;他說日後有人可以幫助我完成復仇大事,而且這個人將會是我一生中所依持的人。」
「為什麼師父他不自個兒殺了那些沒有良心的傢伙呢?」湘涵氣憤填膺的說道:「這樣一來霜姊你的仇老早就報了,何必還在這兒痛苦呢?我看是師父不敢得罪那班賊人吧」
「湘涵,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師父呢?」翎霜趕緊制止湘涵說:「師父他有他的顧忌,我們不可以太過於勉強他的,師父能救我脫險,我就已經很高興了。更何況我待在翠環山的這段日子以來,師父他照顧我就如同是照顧自己的女兒一般的疼惜,對於師父的大恩大德我都不知該如何回報了,豈可再勞煩他呢?我相信我自個兒就可以報仇了。更何況師父也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有個人會幫助我完成復仇大事,而且這個人還會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主人。」
「可是,霜姊……」湘涵有些依依不捨的說:「如果照師父所說的話,那麼你不久即將要離開翠環山了?那麼屆時湘涵就只剩單獨一人了。」
「你真是的!」翎霜拍拍湘涵的頭說:「放心吧!我又不是現在就要離開翠環山了,更何況以後就算我真的離開了翠環山,我還是可以常常回來看你的。而且日後等你學成返家的時候,我還是可以前往貴府探視你的吧!你何苦擔心會單獨一個人呢?而且你不是也知道,此次師父離山訪友的目的,便是要為你找一個同修嗎?你還會擔心沒有伴嗎?」
「可是師父所要找的人是一名男孩子耶!」湘涵嘟著小嘴說道:「男孩子要怎麼和我談心呢?而且也不知道那名男孩子是否都像我們侯府中的那些雜役一般——傻傻愣愣的,叫他一聲他才會回你一句,簡直就是木頭嘛!一點樂趣都沒有,我才不喜歡和這種人作伴呢!」
「你又還沒有見到他本人,不需要那麼早下定論的。」翎霜笑著說道:「好了,我們就先別談論這些事情了,一切等到師父帶那名男孩回來之後,便知分曉了。」
「嗯!」湘涵順從的點點頭,說實在的,她的確也對這名未曾謀面的男孩抱持著滿懷的希望,以前在府中所見到的男孩子都好似沒有骨頭一般,見到她不是下跪就是哈腰——這當然是和她那高貴的郡主身份有關——可是在她的想法中,她就是不喜歡這種男孩子。所以她希望師父將要帶來和自己作伴的是一名真正有骨氣的男孩子——唉……她也太早熟了……
第7章(2)
她們倆師姊妹就這樣一路談天、一路說笑的來到了翠環山的後山地帶。
翠環山的後山地帶是一處荒廢的地區,它通往傳說中產有雪蓮的半天峰。在其中央地帶有一個佔地不廣的水池,水池旁邊還有一座小小的石碑,上面刻著年久失真的字——絕凡池!
絕凡池——當初白狐昱翔為了湘涵的前世紫苑,而冒險採集白蓮花的地方。此次湘涵來到此池,原先也是被強烈的震撼著心靈,可是她並不明白原因究竟是為什麼。她第一眼見到這白蓮池的時候就有一種莫名的相思感,好似曾經在這兒失落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
「霜姊——你看!」湘涵二度重遊絕凡池,雖然已經沒有上次那般的震撼心靈,可是心中還是起了小小的波動,但是不久之後,她便將它壓抑下來了。她指著滿池的白蓮花說道:「我說得沒有錯吧?這兒真的開滿了滿池的白蓮花。」
「真的!」翎霜望著這一池的清香白蓮,既驚訝又高興,但又帶著絲絲的憂心,「我還不曾見過有這麼多的白蓮花呢!」
「是嗎?」湘涵不解的偏著頭,「這兒的白蓮花不是長久以來便存在的嗎?你看那石碑上還有人刻上『絕凡池』三個字呢!只是這兒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吧,石碑上的字都被磨損得幾乎看不見了。」
「或許是吧!」翎霜喃喃的說道:「師父他從來不讓我到後山來的,所以後山有這麼一處漂亮的白蓮池我也不知道啊!」
「為什麼師父他不准你來到後山呢?」湘涵疑惑的問道:「後山並沒有什麼不同於別處的地方啊!就算有,也只有這一池的白蓮花以及這荒涼的景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