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豆沙包不知道放了多久,原本白胖的外皮變得又士又癟,還長滿綠色的黴菌。
這種東西——怎麼能吃?就算餵豬,恐怕連豬都不吃!
「怎麼了?你為什麼不吃呢?!」常寬疑惑地歪頭看她。
「這根本不能吃,都已經發霉了!」
「不能吃?」常寬似乎受到打擊,專注地審視手中的豆沙包,想找出它不能吃的原因。
過了一會兒,他笑容滿面的抬起頭,當著她的面狠狠咬下一大口發霉的豆沙包,一面說:「怎麼不能吃?你看還好吃得很呢!來,快吃呀!」
常寬骯髒的手拿著發霉的豆沙包朝她走來,晴子一路後退,他卻步步逼近,最後她受不了了,忍不住放聲大哭。
「我不要吃,拿開!救命呀,卓越、哥哥快來救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亂跑了!哥哥……
救我!卓越……」
「這可是你答應的,要是以後你再敢亂跑,小心我打爛你的小屁股!」卓越和遠籐崇史像蜘蛛人般,拉著一條繩索從天而降。
他們身後跟著數個人,也全都身手敏捷的降落。卓越一落地,便將焦急的眼眸射向她,檢視她是否完好。
晴子發現卓越和哥哥都來救她了,驚喜得忘記哭泣。「卓越!哥哥——」她想跑向他,可是才剛邁開步伐,就被人從後頭一把揪住。
「想跑?哼!遠籐優作,我是不會把美嵐交給你的,你死心吧!」常寬用手腕勒住晴子的脖子,並用一把軍用刀抵著她,她根本無力掙脫,只能和焦急的卓越兩人隔空對望。
「你真的瘋了!我不是我的父親遠籐優作,晴子也不是我母親黃美嵐,他們已經過世了,這點你非常清楚,為什麼還要自欺欺人呢?把晴子放開,我們公平地來一場決鬥吧!」遠籐崇史解下身上多餘的裝備,準備和他決一死戰。
「死了?」常寬面孔扭曲、喃喃地自言自語。「死了?美嵐和遠籐優作都死了?怎麼可能……我還沒找他算帳,遠籐優作怎麼可以死?」
他像想起什麼似的,忽然扯住晴子的頭髮,恨聲大嚷:「那你就不是美嵐了!你是美嵐和遠籐優作生下的賤種,就是你劃傷我的臉!」
「好、好痛!」他的力道大得不得了,遠籐晴子的頭髮被他扯下一小束,痛得眼淚直流。
「常寬,快放開她!你要報仇衝著我來,放開晴子!」遠籐崇史沒想到他恢復神智後,遠比他瘋狂時更可怕,不禁後悔大早點醒他。
「哼!我要毀了她,我要她的臉變得和我一樣醜陋,人見人怕!」常寬獰笑著,高舉手上的刀就要往她白嫩的臉蛋劃去。
「啊——」遠籐晴子無法逃脫,只能緊閉著眼,等待痛楚的降臨。
「別傷害晴子——」遠籐崇史急忙撲過來,想一腳踢開逃寬的刀,卻被人搶先一步。
卓越早在他們對話叫囂時,就一步一步的靠近常寬和晴子,所以才能在最快的時間內,踢開常寬的刀,將晴子從他懷中拉出。
「卓越!」晴子睜開眼,發現是卓越救了自己,喜極而泣。
「我們現在要制伏常寬,你站遠一點!」卓越放開她,將她推到較遠的地方,護在自己身後。
「嗯!」晴子點點頭,選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隔山觀虎鬥。
常寬手中沒了刀子,就像一隻沒有螫的螃蟹,再也不足為懼。遠籐崇史和卓越聯手進攻,來勢狠戾、步步進逼,很快的,常寬便招架不住。
卓越想到他綁走晴子,害她受到驚嚇,還吃盡了苦頭,便覺無法原諒他。
他凌厲的長腿一踢,常寬立刻飛到最遠的角落,摔得七葷八素。
「你……你們激怒我了、你們真的激怒我了!」常寬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本來我還想慢慢折磨你們,再送你們上西天,現在我等不及了,我們一起同歸於盡吧!」常寬迅速蹲下,將地上的引線點燃。
晴子這才想起,他有一大箱炸藥。「他有炸彈,大家快逃呀!」
「哈哈哈……來不及了!這條引線只要半分鐘就會引爆,就算你們插翅也難飛了。
哈哈哈……」剛才的打鬥早已耗盡常寬的氣力,他無力地跌坐在地上,閉著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
「快——你們先帶她走!」卓越將晴子推給遠籐崇史,他不能讓她死!
「用不著!鷲山,你過來看看。」遠籐崇史朝自己的一名屬下下令。
「是。」鷲山次郎走到正{{作響的引線前,蹙眉瞧了瞧,然後轉頭對晴子說,「晴子小姐,請你把頭轉開。」
「沒有時間了,炸彈快爆炸了呀!」晴子急得大吼。
「我知道,所以請你趕快把頭轉過去,免得我們真的被炸成碎片。」
「晴子,聽鷲山的,他是炸彈專家。」遠籐崇史手下養了各類人才,鷲山次郎的專長正是製造和拆解炸彈。
「可是……」晴子雖然滿心疑惑,不過在兄長的堅持下,還是乖乖別過頭。
可是她的心底實在很不安,於是悄悄將視線拉回一點點,想看看鷲山次郎究竟想做什麼,結果她看到他竟然——
解開皮帶,拉下拉鏈!然後……尿尿!
「噓!憋了好久。」鷲山次郎呼出一口氣,然後瀟灑地拉上拉鏈。
大夥兒全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再低頭看看那條著火的引線——早已被「水」澆息了!
「這……這是什麼怪招?」晴子第一次看到有人用這種方法「滅火」。
「至少他把炸彈解決了。」遠籐崇史聳聳肩,似乎早已習慣屬下用這些無厘頭的方法解決事情。「可惡!去死吧——」常寬眼看自己最後的絕招被破解,憤恨得一躍而起,使勁全力撲向遠籐晴子。
就算要死,他也要拖個墊背的!
可惜他根本還沒碰到晴子的衣角,就被卓越一拳打飛出去。「人之將死,其行也善,你卻連快死了都不安分,該打!」
卓越將大腳踩在常寬背上,故意不經意地扭轉,腳下立即傳來清晰的骨頭碎裂聲。
「喂!」他朝遠籐崇史昂昂下巴。「這個傢伙該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