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告訴她:如果我們不是在這個時候遇見,我不會愛上她;如果我們下是在這個時候遇見,我也不會放她走。
如果在這個時候遇見的是別人,我不會輕易的愛上。我下會有吳清清、謝清清、沈清清,她是我唯一的清清。
現在說這些話好像多餘,因為我不會告訴她,也沒有機會告訴她,就讓她好好地去找回她的婚姻,好好地去過她的人生吧!即使讓她誤會也沒關係,即使她以為這一切只是偶然也沒關係。
我在馬路上一直定著,要走去哪裡自己也下知道,走了很久,在路上一個人走著,我本來就下是一個熱絡的人,結婚以後朋友就更少了。
我打了電話給老吳,他在電話那頭說著——
「我就知道你會打電話來。放心,星期一的早餐會報前,我保證會把市場分析表弄好的啦!」
我吶吶地掛下電話。原來我真的是這麼乏味而一板一眼的人!
走著走著,就走回了家裡。原來我真的沒什麼地方好去。
回到家裡,妻已經煮好了飯。
「我不餓。」我沒有心情吃任何東西。
「你吃過了,也不打通電話回來,我飯可以煮少一點:你知道飯菜剩下來很難處理,放到第二天又不好吃了。」
我定進書房,把門反鎖起來。
難道我的心情此飯菜還重要嗎?問我吃飯了沒,會此問我今天好不好重要嗎?
我走進書房,把門反鎖,我沒有選擇的權利。
我在書房聽見妻餵著擎文吃飯,怒斥琴珊不可以邊吃飯邊玩,不久,安靜了,現在妻應該在房間裡教小孩寫功課。
我把清清的信拿出來看了一遍又一遍。她走了,我回家了。
我怕有一天我會忘記,我把信又讀了一遍,幾乎把它背下來。我覺得眼睛濕了,我把眼淚擦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發楞好一會,然後輕輕地把信送進碎紙機裡。
清清的信變成了細細長長的紙片,和其他不重要的文件一起安靜地躺在紙屑簍裡。
我走出書房,妻正在客廳掃地。
我忽然之間不知道該對妻說些什麼,然後定到廚房倒了杯水,又走回書房。
我知道接下來,妻會再用紙拖把將地上的毛髮和灰塵擦一次,還有茶几櫃子匠下的細縫,她也會用紙拖把,伸進去擦一次。然後再提著水桶,用濕抹布把地上抹乾淨,她說用拖把擦地板是擦不乾淨的。
但是地板擦那麼乾淨做什麼?家裡一塵不染要做什麼?
我在書房裡踱步。我們難道要這樣過一輩子嗎?
我瘧出書房,看見妻正跪在地上,用濕抹布擦著地板。
這個豐動地把地板擦乾淨的女人是我的妻。
我忽然覺得悲傷!我瘧過去捉住妻的手,厲聲地說:「不要再擦了。」
我有外遇了你知道嗎?你還在擦什麼地板?她今天走了,我決定回到你的身邊,因為我知道我還是愛你的。結婚的那天,我說我會照顧你一輩子,那時的我是真心真意的想和你白頭偕老,怎知道婚姻不過幾年,卻成了這個樣子?
「我就快擦好了,你在幹麼?」她詫異地看著我,「怎麼了,你剛才哭過?」
「你坐下。」
妻大概看見我的神色有異,順從地在沙發上坐下,她平時是不會輕易地把做到一半的家事停下來的。
「我們很久沒有聊一聊了。」
「你工作很忙。」
「而你總是在做家事。我有時候覺得你關心地板比關心我還多。」
妻的眼睛泛紅,「你怎麼這麼想?這是我愛你的方式,我想給你一個舒適的家,我想盡一個妻子應盡的義務。」
「我希望有個可以陪我說話、聽我說話的人,這此家裡一塵下染還要重要。」
「我……」
「我們聊一聊,像從前一樣,天南地北的聊,不談工作,不談孩子, 就聊我們自己。」
「好。」
我們對望了一眼,卻靜默了好一會,不知從何開始。
「琴珊她……」
「不談孩子。」
「對,不談孩子。」
我們對望了一眼笑一笑,低下頭來看著地板,許久。
因為太久沒有開口,冷清變成了我們的語言,「我們以前有說不完的話。」妻忽然笑了。
「對,聊到半夜,還握著電話不放。」
「有一次你還聊到睡著。」
「因為很睏了,可是又想聽你的聲音,捨不得掛掉電話,我自己什麼 時候睡著的,我都不知道。第二天醒來,手裡還握著電話。」
妻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像從前,我知道以後我們會不一樣的。
我終於明白婚姻的路上,有好多事是要跌倒後才知道該怎麼站起來, 我們都在這條路上,莽莽撞撞地學習。
晚上妻講著故事哄著琴珊和擎文入睡。
到了半夜,我依然翻來覆去睡下著,我走到小孩房,輕輕推開房門。
妻睡得正熟,琴珊的手還抱著她。
我輕輕移開琴珊的手,抱起了妻,她張開惺忪的眼。
「你在幹麼?先放我下來。」
她從我的懷抱中眺下來,把琴珊的手放進被子,又把擎文的棉被拉高了點。
這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樣,我本來打算抱起妻,悄悄地走回主臥房,把她放到床上,然後把她吻醒。
幻想和現實總是有一段差距。
「他們如果半夜醒了,看不到我會哭。」妻壓低著聲音。
「他們已經上幼稚園了。」
「幼稚園還很小,再過一段時問,等他們大一點。」
「他們有一天會長大,那時候我們已經老去。」
妻轉過來看我,她的眼睛裡忽然有了淚水。
「你不是要抱我嗎?」
我忽然醒過來,幻想和現實是有一段差距,但又有什麼關係!
我把她抱到了床上,鑽進被窩裡,兩個人的棉被比一個人的溫暖。
我們未來的路還很長,就從同床共眠開始。
我把心裡的某個角落,留給曾經錯愛的人。
從此我把我的一輩子,留在妻的身旁,即使在過程中有波折、無奈、誤解,也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