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單音剛落,無涯便猛咳起來,「我、我永遠都不會把小姐交到你手上的,你根本不是人,你是個惡魔!」他不畏懼地朝他吼道。
易問臉色更陰冷,目光也凍結了起來,他猛地揚起手,就要朝無涯打去,卻讓一隻有力的鐵掌箝制住。
「易問,天威山莊不是任你隨便撒野的地方,請自重!」杜天威放下手,雷鳴般的吼聲在廳內轟轟作響。
易問收回手,薄唇微勾起冷笑,「好,杜莊主,我就賣你一個面子,不在你天威山莊生事。」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老夫,笑影的情況怎麼樣了?」
「很遺憾,貴莊並沒有好的環境作為治療笑影身子的條件,但如回福壽居,我會用最珍稀的藥草來替她調息療養,並且不惜一切代價來挽回她的生命。」他不疾不徐地道。
杜天威聞言,立即皺起了眉,「不行,影兒絕不能送到你那裡。」這豈不是羊入虎口?
「抱歉,杜莊主,我原先就只是想知會你一聲而已,對於這件事,我很堅持,煩請貴莊多擔待了,下午我就會偕同笑影一起回福壽居。」易問不帶任何表情地望著他道。
「胡扯!」杜天威神色冷厲,氣得握緊了拳頭,直想上前將他千刀萬剮。「影兒是天威山莊的二小姐,跟你們福壽居可沒什麼關聯,你最好就此罷手,那麼以前你曾對她做過的事全都一筆勾銷,我也不再追究!」
易問這個人十分危險,他不能把自己僅剩的唯一女兒的命運押上,現在,兩不相欠的結局是最好的。
「杜莊主,你以為自己憑什麼可以阻止我?別忘了我的身份。
這位叫無涯的奴才,還記得上次是怎樣的情形嗎?我不過只施了一點小小的手段而已……」
「你——」杜天威怒得漲紅了臉,吼說道,「姓易的,即使你已經把影兒的清白奪走了,也別妄想我會把她許配給你,她的日子不多了,你就不能讓她這條短短的路走得安穩些嗎?」
聞言,易問沉下了臉,「誰說她僅剩的日子不多的?」降低了聲音,瞳孔變得冰冷。
無垠上前一步,直視他的眼神,「易公子,奴婢不久前才跟你說過的,小姐身為術師,根本就是不能破身的,你犯著了這條大忌,天會降怒于小姐的。」她沒有表情的臉冷得似一塊冰,說出的話像是會扎人。
易問微抿了抿唇,而後望向仍餘怒未消的杜天威,沉聲道:「杜莊王,方纔我為笑影把脈的時候,發覺她身子極為虛弱,但也不是無法可醫,如果你讓我將她帶同福壽居,我以千年參精及人精氣血煉成的丹藥輔佐她的生氣延續,便可保她的命,再經過細心的調養,笑影的身子就能慢慢恢復成以前的模樣了。」
聞言,杜天威及無涯俱是一怔,而後望向他……
「易問,你所說的話可都屬實?」杜天威冷聲緩問。
「我從來不打誑語,但要我這樣精心為她醫治調理,前提是得讓我娶她為妻……杜莊主,為了保你唯一女兒的一條命,這個條件只能算是微不足道吧?」易問凝著臉望向他道,但心卻揪緊了,拳頭微握,心中有誰也察覺不出的緊張。
無涯額上青筋跳了幾下,但最後仍是沒有開口,而杜天威則是眼神複雜地望向他,心裡權衡著輕重。
「莊主,奴婢請您相信易公子的話,答應他的條件吧!我們已經失去大小姐了,不能這樣去賭二小姐的命啊!」無垠猛地跪下,請求道。
杜天威只是冷凝著臉,表情黯淡且無奈,終於,他點頭了,「你起來吧。」對著無垠道,而後又轉頭望向一旁的易問。
「我把唯一的女兒交給你了,你最好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讓她身子恢復起來,不然……我就是拚死也會將你一條命取來!」他雙眸犀利如刀地盯著他,聲音僵冷地威脅。
「放心吧!救人要緊,我先帶她走了。」易問緊握的拳頭倏地放鬆,朝他點點頭,「告辭。」說著,身子便轉出房門。
「等等……」杜天威忽然喚住他,大步上前,「女兒要出嫁了,我這個做父親的沒什麼嫁妝,等我百年之後,天威山莊便是她的了,現在,我就先把這個給她。」他遞過手中一塊龍形血玉,語氣中微帶著不捨。
「我明白。」易問接過,朝他點了下頭。
「走吧……」杜天威拍拍他,轉身走回廳裡。
「放心,待笑影身子恢復後,我便帶她回天威山莊,正式迎娶她為易某的妻子。」他聲音微沉的給予保證。
「去吧……」杜天威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
「告辭了。」扔下這一句話,易問便疾走出廳門,飛身往前方廂房而去。
☆☆☆
杜笑影是被強迫帶回福壽居的,她心裡縱有百般不願,但奈何身子虛弱,無法抵抗。被易問抱緊在懷裡趕回福壽居,她一路上動彈不得,更不用說掙扎了。
一回到福壽居,她就被送到易問的臥房,喂以藥草汁、丹藥。
「我不想喝了!」一看到婢女又端著黑抹抹的藥汁過來,杜笑影的心情就無法自抑地煩鬱起來。
回來三天了,每天三餐都是吃這些詭異噁心的東西,她早瘋了,易問那傢伙肯定是在惡整她。
碧青不知所措地望著她,「小姐,可是爺吩咐說一定要讓您喝下去的,小姐這樣做,讓奴婢好生為難……」
她微抿了抿唇,望向委屈的婢女,「我每天都喝藥,早就喝得我噁心想吐,要不,你偷偷替我喝掉或者倒掉,那傢伙便不會知道了。」她冷冷地道。
碧青微垂頭,無奈的不敢言語,小姐的脾氣好似自生了這場病後就變了,跟以前的調皮可愛不一樣,害她們這些做婢女的每天都得戰戰兢兢的小心應付著。
「還不快端下去,我看著都反胃了。」杜笑影臉一凜,喝道。心裡實在煩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