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受不了的是,他一看到女人就大獻慇勤,逼得她回想起心底深處最不愉快的記憶,讓她更是加倍厭惡他。
第一次見面時,她就很篤定地認為,這男人只是個靠父母庇蔭的花花公子,根本沒有半點工作能力,進公司來只是打發時間而已,她很快就能找到機會趕他走。誰知道賀玉濤外表吊兒郎當,可做起事來卻毫不馬虎,進公司才短短半年,但工作上的卓越表現已是有目共睹,高級主管們無不對他讚譽有加,就連總裁雲子程也打算好好重用他。
一想到這種輕浮的男人很可能成為她的上司,就讓葉蘭希怒火狂燒。
她知道,公司裡有很多人都討厭她,甚至在背地裡罵她是「巫婆」、「大女人主義者」,還有人謠傳她曾經被男人欺騙墮胎,所以才這麼痛恨男人。但不管他們怎麼說,她一點也不會在乎。
大女人主義有什麼不對?天底下有那麼多男人是沙豬,為什麼她不能崇尚大女人?
她為什麼不可以討厭男人?男人都是自私自利,只會玩弄女人的惡棍,給他們一點教訓又何嘗不可?
雖然她的確較偏袒女同事,會幫忙修改出勤紀錄,但她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有錯。那些男人,真的知道職業婦女必須一早起來做早餐打點丈夫、孩子,然後自己還得趕著上班的辛苦嗎?女孩子穿裙子騎機車有多不方便,他們會瞭解嗎?坐公車通勤的人,每天擠得半死,有時還會遇到色狼,那又是多麼痛苦的事?就算晚一點到公司,也是值得體諒的啊!
她不在乎別人對她的評價。男同事厭惡她,這是意料中的事,她完全不放在心上。但是,為什麼連女同事也要跟她作對?為什麼她們都要倒向賀玉濤那邊,只要那張俊臉露齒一笑,輕輕招一招手,馬上就有一群人前仆後繼地圍了上去?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這麼為難呢?
看見賀玉濤跟他的兩個跟班坐在位子上,以勝利者的姿態對著她好笑,葉蘭希更是憤怒不已。
但她能拿他怎麼辦?總不能禁止他們下班開同樂會吧?
更糟的是,這麼多女同事一起缺席遲到,她根本沒辦法修改出席紀錄。這男人真是太狠毒了!
她對著賀玉濤三人冷笑兩聲,轉頭大步離去。才剛走出研發部的辦公室,便聽到背後傳來熱烈的鼓掌聲。
沒關係!她想。你慢慢得意吧,看你能神氣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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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希!」
辦公室的門被猛然推開,企劃部的助理劉瑋苓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
葉蘭希歎了口氣,在她心情正煩的時候,最不需要的就是這位熱心過頭的劉小姐。偏偏她又是副總經理的未婚妻,也就是雷霆企業未來的總裁夫人,所以絕對不能把她趕出去。
「什麼事?」
「謝謝你送我塔羅牌,我已經學會好幾種算命的方法了耶。」她興高采烈地說:「我來幫你算吧。」
葉蘭希搖頭,「現在是上班時間,不方便做這種事。」
「好吧,」劉瑋苓並不氣餒,「那你休息時間一定要讓我算哦。」
「好,我保證。」她真想舉雙手投降。
「對了,聽說今天八樓唱空城計耶,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瞪她一眼,葉蘭希沒好氣地說:「還不都是那位侄少爺,他把整層樓的女孩子帶出去唱了一個晚上的歌,大家當然沒力氣來上班了。」
「天哪!」劉瑋苓低聲驚呼,「玉濤長得那麼帥,怎麼這麼壞心眼啊?我叫霆幫你勸勸他好了。」
劉瑋苓的未婚夫雲霆耀,是公司總裁雲子程的次子,也就是賀玉濤的二表哥,只要他開口,賀玉濤一定不敢不聽。這提議對葉蘭希來說,的確非常有利。
然而她實在心有不甘。要是把副總經理搬出來壓賀玉濤,不就表示她認輸了嗎?那怎麼可以!
「不用了,還是讓我自己解決吧,畢竟這是我的職責啊。」
這時,她腦中忽然一轉,已然想出一條奸計。
她歎了口氣,「老實說,我現在最擔心的是那些跟他出去的女孩子。她們沒看過賀玉濤的健康檢查表,不知道他以前的健康紀錄。我敢打賭,要是她們知道,絕對一步也不敢再靠近他了。」
劉瑋苓大吃一驚,「你是說,玉濤得了什麼病嗎?怎麼連霆也不知道?」
「他從小就住在歐洲,副總怎麼會知道?」
「到底是什麼病?」
葉蘭希一臉沉重地搖頭,「這個牽涉個人隱私,我不方便說,你不要再問我了。」
「可是……」
「這病要是在公司裡傳染開來,那可就糟糕了呀。唉,我真是說不出口啊!」
正如她所料,不出兩天,「賀玉濤得了難以啟齒惡疾」的流言便傳遍了全公司,病名從腸病毒到SARS一應俱全,其中當然還包括許多讓人聞之色變的病症。
這些事賀玉濤原本毫不知情,只是覺得很疑惑,為什麼原本對他非常熱情的女同事們,忽然開始一臉惶恐地迴避他,男同事們則是在他背後竊竊私語,還不斷對他投以憐憫的眼神。他雖然問過吳子雲跟李勉之,但他們也不知原因何在。
直到他表哥雲霆耀把他叫進副總辦公室,花了兩個鐘頭逼問他是不是得了愛滋病,他才發現事實真相。當他怒火沖天地回到辦公室時,只見桌上堆滿了慰問的鮮花、卡片、各式草藥、醫學書藉,還有一瓶藥酒,裡面泡著他最討厭的東西——蛇。
他強忍住瀕臨崩潰的怒氣,大步走進人事經理辦公室。
「你搞什麼鬼?」雖然他的聲音十分平穩,但身上殺氣卻足以毀滅一營軍隊。
葉蘭希天真無邪地看著他,「侄少爺,你在生什麼氣啊?我不懂耶。」
「你怎麼可以胡亂造謠說我生病?太缺德了吧,」
「什麼?你生病了?生什麼病?要不要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