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哥會處理。」
「是嗎?」他冷哼了聲,轉頭便走。
馮大哥、馮大哥,要笨也該要有個底限!真是氣死他了!
第八章
也許他該要丟下她不管。
慕容悠獨自一人在城鎮上閒晃著,眼見夕日西斜,依舊沒有打算回狄府,只因他現下若是回府碰著那丫頭,絕對會忍不住對她臭罵一頓。
蠢蛋,竟然蠢到這種地步,也真是叫他佩服了。
索性不管她,朝下一個城鎮玩去,管她到最後是不是會死在她最敬愛的馮大哥手上。
馮大哥、馮大哥,她沒喊膩,他都聽煩了。
真是沒完沒了,儼然是將那傢伙當聖人看待,恍若他給了她多大的恩情似的,哼,若她知道,她爹也許就是死在他手上,瞧她還會不會這般看待他。
心裡冷哼著,腳步依舊漫無目的地朝狄府反方向走去,直到眼角餘光瞥見亮光,才發覺早已到了掌燈時分。
「難怪覺得肚子餓了。」他喃喃自語著。
抬眼睇向一旁的商行,才發覺自個兒不知不覺走到了慶豐胡同。
只見兩旁旗幟遮天,燈火通明得像是要燃亮天際,這條街熱鬧得令人不想回那座寧靜的宅院。
說要玩樂,然實際上他來到徐州之後,壓根沒機會到外頭走動,也許他該趁這當頭好生玩樂一番。
心中正忖著要上哪家酒樓,卻突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踏進眼前的醉心閣。
「姓馮的?」
眉頭不禁微挑。哼,有多正直?天下烏鴉一般黑,他會想上酒樓,乃是天性……就只有她那個笨蛋真將他當成聖人。
心裡冷啐著,正想要往另一家走,卻又見一座轎子停在醉心閣前,一會裡頭走出一位衣冠楚楚的半百男子,只見酒樓掌櫃立即走到門外迎接,打躬作揖,好像在迎接什麼貴客。
「這是誰?」他咕噥著。
難不成會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不對,放眼徐州,最有地方名望的就屬狄府了,那麼這人不是商,而是官嘍?
慕容悠的眉頭挑得極高,暗自忖思了會,隨即揚高了唇角。
有趣,他正悶著呢,就去瞧瞧那傢伙究竟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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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無官不安,官無商不富。」
「是是,小的明白。」
「既是明白,為何至今依舊沒有進展?」雙鬢均白的老者微瞇起精鑠的眼,直睇向馮雋日。
馮雋日坐在他面前,侷促不安,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酒樓二樓臨街的廂房裡,只有他們兩人,馮雋日正襟危坐,而老者則是一派悠閒,然而眸底卻是令人不寒而慄的精光。
「不是小的沒有動作,而是……殺出了個程咬金。」馮雋日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唇,「大人也該知道最近筆莊裡來了個外人,自稱是與狄心良從小便有婚約的未婚夫,有他在,有些事確實是相當難以進行。」
「哼,有什麼難進行的?若是你真難以下手,就派本官的人去,就像上回解決狄守成一樣,豈不簡單?」
「大人!」馮雋日脫口道:「這事就交給我吧,不急於一時。」
「不急於一時?」徐州知縣瞇起黑眸。「若不是本官在後頭助你一把,就怕那狄守成現下還活蹦亂跳著!話再說回來,也是你答允會盡快將狄家小姐處理掉,然,瞧瞧本官給你多久的時間了,你依舊毫無進展。」
他無言。
「事情到底進行得如何?這筆莊究竟還要多久才能落到本官手中?」知縣不悅地擰起眉。「你可知道本官想要這座筆莊,想了多久?原本以為你能助本官一臂之力,豈料你不過是在扯本官的後腿罷了,要本官留你何用?」
「大人,話不是這麼說的,那是因為突然蹦出一個程咬金,事情才會出了岔。」馮雋日急忙道。
「你是說那個姓慕容的?」
「正是。」
「那還不簡單?讓他和狄家千金一起到黃泉下做對鬼夫妻。」知縣笑得猙獰。
「大人,這樣有所不妥。」
「又有什麼不妥?」他不耐地瞪著他。「本官沒有什麼耐性了。」
「大人,你先聽我說,那個姓慕容的說,御筆莊有支價值連城的筆,是他們兩人的定情物,然而全筆莊上上下下皆無人知曉那支筆的下落,若是殺了他們倆,這筆的下落就沒人知道了。」
「什麼勞什子的筆會比整個御筆莊還有利益?」
「那支筆雖說不到價值連城的地步,然而質地是特殊的大紅檜木,上面雕了座菩薩像,其雕工一流,若是呈到皇上面前,肯定能討皇上的歡心,大人,你要三思啊。」馮雋日鼓起三寸不爛之舌勸說著。
「是嗎?」知縣心頭掂了掂。「那麼你說該怎麼著?若不殺掉那兩個人,咱們又要如何得到御筆莊?」
「簡單,咱們倒不如先使個計謀,查出筆的下落,而後再……」
「有意思!」
後頭到底說了些什麼,端坐在隔壁廂房裡的慕容悠沒聽得真切,但是前頭究竟在策劃什麼,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馮雋日,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眼前可不是論他是好是壞的時候,得要先想想應對之策。唉唉,當初選擇徐州可真是有點失策了,慕容家的勢力不及這城鎮,想要聯絡二哥,可有點難了,況且也不知道二哥究竟回淮陽了沒。
他斂眼算了算,驀地勾唇微笑。
不打緊,這當頭找人在江南遊走的三哥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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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如往常,慕容悠繞過長廊,來到狄心良的院落,然而才轉入拱門,便瞧見石板廣場旁涼亭裡,馮雋日正在狄心良身旁咬耳朵。
嘖,這傢伙。
略微不悅地朝涼亭走去,一聲不吭地介入兩人之中。
「慕容悠?」狄心良微愕地抬眼。
「用過早膳了沒有?」他淡聲開口,黑眸睨著自動退到她身後的馮雋日。